即使我费尽心力,面对两人的冷战,还是无能为力,而且夹在中间的我,很痛苦。
不知是感受到我的难堪,还是也受不了这气氛,梁玉珍终于爆发道:“不痛快就不要回来,摆脸色给谁看?做好饭菜,饭还给你端上桌,还要怎么样?”说着把手中的碗筷丢到了桌上。
霍立翔像是没听到般,依旧默不作声。
我痛苦的打圆场道:“诶,声音小点……”
“有本事就一辈子住单位,永远别回来。”梁玉珍彻底爆发,打断我的话道。
或许是受到刺激,或许是忍耐很久,霍立翔终于有了反应,不过这反应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把头偏向一边,冷声道:“这是单位分给我的房子。”我心头震颤,不可置信望向霍立翔,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你……”梁玉珍气的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指着霍立翔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夫妻间,东西是双方的,什么你的我的。”那句话确实有些过火,为安抚梁玉珍,让她消消气,我缓解气氛的指责霍立翔。
霍立翔知书达理,平常人和随和,本以为他会意识到自己口快,软下来。谁知他像是没听到般,完全不理会我的话。
预感到要遭,果然,梁玉珍随即怒气冲冲的起身道:“姓霍的,你行,只要一句话,我立马就搬出去。”原本想调和两人,谁知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连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或许那只是一时的气话,霍立翔心里在犹豫,沉默着不吭气。
“说啊!你说啊!”梁玉珍现在骑虎难下,步步紧逼道。
“好啦!都别闹脾气。”我匆忙出来叫停,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后面的戏将没人能收场。毕竟梁玉珍是个女人,又是霍立翔点的火,我给他台阶道:“知道你为这事上火,但说话前怎么不好好想想,赶快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霍立翔执拗起来,还真是一把好手,不知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根本没听进去我的话,把头偏向一旁。
这个举动无疑再次刺激道梁玉珍,她双眼泛红,颤抖着嘴唇道:“看来你是铁了心,早就想好了。行,行,我走。”说完弃桌而去。
“诶!你干什么,都冷静下。”我伸手拉道。
“放开我。”梁玉珍甩手道。
我死死捏住,还没说话,梁玉珍就回头怒吼道:“放开。”看到她严重弥漫的水雾,以及那滑出眼眶的泪水,我心中不忍,不想在违背她的意愿,轻轻放开。
想着让他们都暂时能静下也好,现在这个场面,不管有什么事,根本就没法谈,不然只会越谈越糟。
看着梁玉珍跑回房间,我郁闷的坐回凳子上,不岔的对着霍立翔说:“你干什么?你究竟想玩什么?回来前不是跟你说好,不要刺激她,早知道你这样,就不拉着你回来。”感觉自己有点好心干坏事,如果不是我起哄,两人或许现在还相安无事。说完端起酒杯,郁闷的喝了杯。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知是被我逼到,还是心底有郁气,霍立翔嘟哝道。
不过听在我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想到梁玉珍就在不远,才极力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是谁让我去跟踪她?是谁让我调查的?要不是妻子,要不是跟你们又这层关系,你以为我想两头受气,费力不讨好?”看来霍立翔还真钻进死胡同去了,有些无奈,知道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估计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干脆不在理他,不然到最后只能气了自己。
正谈话间,梁玉珍换好衣服,提着个小包从里面气冲冲的出来,把钥匙摔到桌上道:“你的家,还给你!”说完不在理会霍立翔,直接向门外走去。
到梁玉珍离开时,我能看出霍立翔眼中的不忍,我期盼着,鼓励着他快说句话,将梁玉珍留下来。可直到梁玉珍跨出门口,他也硬憋着没有出声。
“靠,都什么事儿。”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丢下霍立翔,起身想梁玉珍追去。因为在我看来,现在的梁玉珍,比霍立翔更需要安慰。
追出门口,已经不见了梁玉珍的身影,快跑到楼下,终于看到那个路灯下,抹着眼泪,急冲冲往外逃去的身影。我边追边叫道:“梁玉珍!”听到我的喊声,梁玉珍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快了。她穿着高跟鞋,毕竟跑不过我,在路边给我拉住。
“放开我。”梁玉珍奋力挣扎。
“先等下,听我说两句。”我死死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梁玉珍歇斯底里的叫道。
泪水不停在滑落,看着让人心酸,这次我没有放手。感觉梁玉珍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用更大的声音严肃道:“你先冷静下。”不知是被我样子震住,还是被我的声音吓到,梁玉珍红着眼睛望着我,不在挣扎,虽然泪水还是大颗大颗的滚落。我们就这样对望了几秒,我先放软,掏出张纸巾递过去道:“先把眼泪擦擦。”刚天黑不久,路边还有不少行人,幸好是在小区门口,如果是在大街上演这出,说不定还会被人围观。
不过梁玉珍没有接,倔强的把头偏向一旁,不停抽泣着。我强行把纸巾按到她手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让她回去是不可能了,不说霍立翔哪儿,就是梁玉珍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现在准备上哪儿去?”我关心道。
“用不着你管,你们就是商量好一起回来气我,把我赶走,现在好了,你们如愿了。我才不信,离开你们男人,我就活不下去?”梁玉珍把头偏向一边。
“你……”我差点又暴粗口,极力才忍住,但心里还是没忍住,骂道,肏,怎么都一个德性。耐住性子,解释道:“事情先要说清楚,我好心带他回来,是想你们好好谈谈,把事情摊开说,能重归就好,谁知道发展成这样!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梁玉珍红着眼,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在说了,现在就我在这儿,我不管谁管。”我放低声音,好言道。
似乎被我说动,梁玉珍抽泣着,脸色好了一点。
“要不这样,我家还有空房,先去我家住两天。明天我就找霍立翔,好好说说她,让她赶紧来给你道歉。”我劝到。
“犯不着,现在道什么歉都没用了。”说到霍立翔,梁玉珍立马翻脸。
“是,是,我知道,他这次犯大错了。”想抽自己嘴巴,立刻改变阵线,跟梁玉珍站到一边,见她脸色好点,我趁热打铁道:“但是你住外面,我们不放心啊!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梁玉珍沉默着不表态,我拉出妻子道:“我现在要忙着公司的事儿,芸涓在家也无聊,你去了,正好陪陪她。”知道我在劝,或许是感动我的态度,梁玉珍扁了扁嘴,不在那么抗拒。我趁机拉了她一把道:“走啦!走啦!我车停在里面,还要赶紧点,不然等会关门,出去就麻烦了。”梁玉珍半推半就,终于肯跟着我走。心头松了口气,事情发展成这样,把梁玉珍拉回家里,让妻子陪陪她,希望能调节下情绪,也能时时掌握两人的动态,而且她跟妻子关系好,两个女人,有些话也容易说点。
中间还有很多事,我想不明白呢!只能寄希望与妻子,希望她能套点信息出来。
“他不满,我还不满呢!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照看。身为一个男人,本应该当家做主,让他自己数数,都干过些什么?”上了车,梁玉珍心里还无法平衡,对着我不满的哭诉。
也没错,一个女人,被从家里赶出来,任谁也无法轻易平息。我只能安慰道:“是,是,你先消消气,他那只是一时气话。”
“气话?气话能说出那样的话,我看他早就在心里预谋很久了!就是诚心要赶我走,我走就是,再也不回去。”梁玉珍带着哭腔,不岔道。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个时候,不能话赶话,不然到最后,谁也下不来台。你们都说到气头上,冷静下就好了,他现在说不定正坐家里后悔呢!”我半叮嘱,般劝慰道。
“活该,后悔死他!”梁玉珍抽出车里的纸巾,擦着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