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我想起个件事,问说:“你是怎么遇上陈浩宇的?”梁玉珍想了下道:“前些日子,他们公司培训一个刚出道的艺人舞蹈,送来我们团里训练,我也不知他在哪儿看到我的。当初送花,送卡片,我还不知道是他,以为是哪个看过表演,喜欢演出的观众,毕竟这种事实有发生。起初没太注意,但后来连续十来天,我真有点感动。”说着丢掉手里的狗尾巴草,后悔似的闷道:“相反每天回道家里,霍立翔那死气沉沉的劲儿,就是个鲜明的对比。或许当初选择他,就选择了这么生活,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我不怪他,早习惯了。只是我那天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想刺激下他,看他会不会说出好听的话来,才拿出张卡片,在他面前念了次,谁知他那么大反应,后来我就再也不敢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发现,送花的人就是陈浩宇?”梁玉珍像是游玩般,在这座废弃的校园里游走,我跟在后面追问说。
“其实知道我喜欢郁金香的人不多,而那些卡片上的诗词,读过几封后,我突然想起,很像他以前写给我那些信中的诗词,我找出以前的信对比,不但诗词一样,连笔迹也一样,那时我才敢肯定是他。”梁玉珍淡笑道。
“这么说,你让我调查的时候,就知道写信的人是陈浩宇?”我惊呼起来,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这事儿骗了你,是很对不起。”梁玉珍尴尬的道歉,解释道:“他的出现,让我乱了方寸,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他,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那会我也急于想知道他在哪儿。所以后来你查到,花是从互娱传媒公司送出后,我就让你不用查了。”
“你去找他了?”已经没心思计较被骗,我更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或许知道我已经查到他,他主动打来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他不要再送花,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梁玉珍摇头说,但随即又苦笑道:“谁知没过几天,他主动找上门来。本以为早把那份情放下,谁知再次相遇,他带着我回到这儿,又从新唤醒我的记忆,或许那份情一直埋在我心底,从未被忘记。”
“你跟他是不是已经……”我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心底那个问题,但没有直说出来。
“瞎说什么呢!当然没有。”梁玉珍自然明白,或许不爽我的胡乱猜忌,蛮横道。
“那上次在茶楼,你出来时神情恍惚,衣衫不整是怎么回事?”我直接问说。
梁玉珍低头笑了笑,继续往校园深处走道:“即使心里还记着那份情,我也没忘记自己是有家的人,第一次见面后,我就一直躲着他,告诉他不要来找我。可他还是不停打电话,送花。他的示好让我很纠结,也很愤怒,我害怕这样下去,某天会真的感动,说服不了自己。加上家里,跟霍立翔已经闹的不可开交,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跟霍立翔的关系。”
“那天又收到花,我直接找到他的公司,闯进他办公室,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从那之后,消停了几天,可刚过十来天,他又突然找来,说是还有话要说,如果我听完后,依旧是那个决定,以后就不在打扰我。我信以为真,便跟着上了车。
他把我接到那家茶楼,不停述说对我的思念,对我的爱这些年从没变过。
“说都这里,梁玉珍突然停下。
我发现梁玉珍的语气有些变化,变得有点哽咽,或许是感动。
过了会儿才压住情绪,接着说:“我也很感动,当时还哭了,不过我还是明确的拒绝了他。或许是不想失去我,也或许是说到情动处,真放不下那份爱,他突然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我脑中空白了两秒,但很快回过神来,将他推开,从哪里逃了出来。后来就在外面遇到你,我还真没想过,你会跟踪我。”
“呃,我也是受人之托。”看来真是误会了,这种时候只能将霍立翔出卖,不只是我逃避责任,更因为我觉得,这件事真是霍立翔错怪梁玉珍,而且后面做的过了。
梁玉珍无所谓的笑笑,接着道:“为这事,他还来跟我道歉。我也没有真怪罪,只叮嘱他以后不要在来找我。”她突然指着一栋老楼的楼顶说:“以前浩宇刚离开,想他的时候,我就躲到哪儿哭呢!”我随着望去,想象梁玉珍站在那儿,默默的流泪,没人关心,独自走过那段艰难的岁月。
“他们两个,都是我生命里重要的男人。”梁玉珍突然自言自语似的念说。
“那你现在要如何选择。”我再次问出心中,想知道的答案。
不过这次,梁玉珍只笑了笑,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
把整个老校园逛了遍,梁玉珍讲了很多她留在这儿的回忆。转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有些分不清方向,她才带着我从里面出来。驾车送她回城,或许是在想着什么,路上,她沉默了下来。
我也没有说话,有些事,梁玉珍需要好好决断。以前,我倾向于霍立翔一边,现在,我依旧倾向于他,可此刻,我已经没办法在帮他说话。毕竟,只有他们三人,才是局内人,不管我如何搀和,依旧是外人。
回到那个小院,梁玉珍似乎在刚才的旧地重游中,耗光所有体力,心里,有些憔悴的走回房间。我跟着她进屋,她丢下我独自走回房间。我无奈的坐到沙发上,过了几分钟,她从房间出来,拿着张纸。
我心头一颤,有些不好的预感。走到桌边,梁玉珍有些不舍般,还没开口就眼眶泛红流下泪来。但她迅速擦干眼泪,哽咽道:“霍立翔不想见我,现在我也不想在低声下气的去见他,当初为了他,我放下脸面,主动表白。这些年,我也一直尽心尽力维护着这个家,可一个女人,哪儿负担的了那么多,我也会累。”她不停说,不停流泪,擦干了又接着说,没说两句,泪水又流出来。虽然不能明确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痛,但我知道,她肯定很痛苦。
她不停吸气,希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完全没用,但她还是接着道:“今天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希望你代我,把那些事,这些话转告给他,不要怪我太狠心,是我真的累了。希望他能理解我的苦楚,在这上面签字。”说着把纸放到桌上,推到我身前,接着转身,捂着嘴跑回里屋,关上了房门。
我想喊住她,想安慰她,可发觉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或许我的千言万语,也抵不上霍立翔的一句,你还好吗。但我现在能说千言万语,霍立翔却无法对她说一句,你还好吗。
望着桌上的白纸黑字,坐了良久。最终深吸口气,拿起了那张纸,不管霍立翔跟梁玉珍结果如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们能和好。即使最终无法挽回,我还是他们的朋友。
走出房间,天上不知何时下起小雨,望了眼阴霾的天空。说不清是听完她的故事,受情绪的感染,还是此刻的天气,或是四周冷寂的坏境,我突然也有点想哭。
站在空地,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滴落在脸上。只有微风吹风,那阵冰冷直透心底,才能让我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