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玉』吧里坐镇,收到琳姐的电话:「坚哥,夜总会出事了。」
在我去到夜总会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外停了很多警车。进去夜总会后,里面所有人客都走光了,只有一大班警察在往外走,手上都拿着一包一包的,似乎刚刚搜查完。我进去琳姐的办公室,里面除了琳姐外,还有两个少女,我认得是夜总会的小姐,名字却不记得了。我问琳姐道:「什么事?」
琳姐望着那两个少女,对她们道:「你们跟坚哥解释一下。」
其中一个少女道:「这天有人book了我们两个坐台,我们进去房间,看到他在『啪丸』。这人是熟客,一向喜欢在和我们玩以前啪些丸的,我们也没有为意。他啪完以后,便和我们喝酒唱歌,谁知道喝了一会酒,他突然全身抽搐,还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便不动了,我们连忙找琳姐。」
我看看琳姐,琳姐道:「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夜总会死了人,这件事情太大,我只能报警。不过报警前我已把他啪丸的证据全清理了,只是他这个状况,很明显是啪丸过多而死的,我怀疑那些丸仔被人做过手脚。后来警察来了,跟我落口供落了很久,又说要验尸,又说怀疑我们在夜总会藏毒卖毒,要深入调查,搜证了很久,刚刚才走。」
我皱着眉头,问那两个小姐道:「他啪的丸是你们卖的吗?」
其中一个道:「本来一直都是的,他是熟客,一直都跟我们拿货的。只是数星期前,他停止了向我们买货,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外面有人供货给他,只要我们价钱的一半,他便跟那人买了。」
我眉头皱得更紧,问道:「那人是谁?你们有问他吗?」
那小姐道:「我们问了,他说是一个年轻人卖给他的,好像叫什么阿郎,他说那人就在我们夜总会附近活动。」
我转头问琳姐道:「你听过这名字吗?」
琳姐摇摇头。我声音里有点不满:「有人在我们地头散货,而且散的是假货,还抢了我们的客,还把他吃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琳姐脸上露出了委屈之色,说道:「本来我也看得很紧的,只是最近你也知道,为了交接的事情,让我没有时间兼顾其他,而且我真的没有听说我们附近有人在散货,我怀疑这个什么阿郎也是假名。」
我心内盘算,这人要是想散货的话,动静一定很大,不可能我们一点消息都收不到。再说,他的价钱便宜一半,没有拆家会用这个价钱出货,他就算要抢客,也不用把价钱压得这么低,这一次似乎只是为了卖给这一个本来是我们的熟客,看样子是冲着我来,存心要夜总会惹上麻烦。
想到这里,再看看琳姐委屈的脸色,我想不要在这两个小姐面前让琳姐太难堪,正要说两句好话,突然电话响了,我一接电话,是『No苏』打来的,他对我道:「坚哥,不好了,夜店出事了。」
『No苏』说的夜店,就是我为社团在重头手上抢回来管理的那一间,我收回来后,让『No苏』帮忙管理和散货。我到了夜店后,同样的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而且一片混乱,像被人搜查过的样子。
『No苏』从办公室走出来,对我道:「坚哥,警察刚走,我刚录完了口供。」
我眉头再一次皱紧,问道:「什么事?」
『No苏』道:「大约数小时前,有一个少女突然很兴奋的,走到舞池中心又跳又叫,还要脱衣服。这些事情偶然也有发生,都是那些男女啪丸啪得多了,便会有这些行为,旁边也有些男女在一起起哄。我们怕闹出什么事来,正想上前去制止那少女,谁知道她突然全身抽搐,倒在地上,还口吐白沫,一会便死了。这事情太大,我们没办法,只能报警。警察来到,说怀疑我们贩毒藏毒,搜查了好一会,又给我们的工作人员落口供,刚刚才走了。」
我问道:「那少女啪的那些丸,是你们卖的吗?」
『No苏』摇头道:「我问过了,那女的平常啪的丸的确是我们卖的货,但最近这几天她没有向我们拿货,我们也没有人卖过货给她。」
我心里冷笑,两件事同时发生,而且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情况,很明显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冲着我来了。
扰攘了数天,因为琳姐和『No苏』的善后工作都做得很好,所以警察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夜总会和夜场有卖毒品,但在这两个场有人吃毒品致死,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警察这几天来不断的在夜总会和夜场搜查,弄得这两个店根本不能做生意,搞了十多天才可以重新开门。
不过开门了也没有用,警察每天都来查牌,根本就没有人客愿意上门,别说是想继续卖粉,连两店本来正常的生意也做不了多少,而且我店里卖丸吃死人的消息出来后,也没有多少人敢跟我们买丸了。
我在夜总会的办公室里静静的想了一想,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两店没有生意,我自然出不了货,这件事的最大得益人是谁?自然是高飞了。我相信是高飞在背后搞鬼,只是却拿不到证据。
大约还有两个月时间,便到了六个月之期,虽然这之前我应该领先很多,但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完全做不了生意,反而很多原来的顾客,转到了高飞那边的场,让高飞有了更多的生意,而我却一个客都没有。这样一进一退,两月后的比拼结果,便成未知之数了。
两个月过去,在这两个月中,我几乎没有任何生意。虽然到了后来,事情丢淡了以后,我开始可以重新挣回一些顾客,但这两月的散货量,跟之前的那是没法比了。
终于到了开会的那天,一大班洪英话事人都在场,龙头倪生先说道:「阿飞和阿坚都已从傅浩手上取回本来属于社团的场,你们两人都做得很好,不愧是社团的精英。」
继而转向我问道:「听说这两个月警察都在搅你的场,生意大受影响了吧?」
我点点头,说道:「倪生,是我失策,我经验不够,才弄出了这个大事来。」
倪生问道:「那这六个月来,你总共为社团散了多少货?」
我从身边拿出一本帐簿,说道:「这是我收回了傅浩手上两个场以后散货的记录。」
倪生把数簿翻看了一下,点头道:「虽然最后这两个月因为这次意外,失掉了不少,但之前真的做得很好,你刚刚接手便能有这样的成绩,算不错了。」
又问我道:「那次死了人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被人陷害吗?是不是仇家所为?」
我看了高飞一眼,看他面无表情,心想多半是他所做,但我也拿不出证据。再说,终归是自己无能,才被人弄成这样的一个局面,我再多说什么,也只会被人取笑,自己犯了错,还想诿过他人。
我摇头道:「我也搞不清楚,反正这次是我失策了,不过我以后会小心一点,不会有同样事情再发生了。」
倪生点点头,转头对高飞道:「阿飞你呢?你的数怎么样?」
高飞一言不发,从身上把数簿拿出来,放在倪生面前卓上,说道:「倪生,这是这半年的数。」
倪生点点头,刚想拿起数簿,高飞突然说道:「倪生不用看了,我不管这六个月我跟他的成绩如何,这一个堂主的位,我不要争了,我自动弃权。」
我一阵大奇,抬头望了他一眼,倪生似乎也甚觉奇怪,高飞的大佬李永权更是面色一变,怒道:「阿飞,你发什么神经?」
高飞有点歉意的看了李永权一眼,这才对倪生道:「倪生,两个月前,金坚管的那夜总会啪丸啪死人的事,还有夜场死的那靓妹,都是我手下们做的。」
我听高飞这样说,心下一阵惊奇,我惊奇的不是他的手下做这事,这个我一早已经猜到。我奇怪的是他竟然会在这时候承认,不知他有什么计谋?
倪生没说话,等着高飞说下去。高飞道:「我手下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并不知情。他们是为我好,希望我赢到这个堂主来做,但我从来做事,不用这种『那渣』手段。再说,手下做的事,我自己竟然不知道,我也不够资格当堂主,所以这个位置我不争了。」
李永权听完了高飞这番话,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阿飞,枉你跟了我那么久,原来一点东西也没学到。」
说完也不跟倪生告别,站起身来就走了。
倪生摇摇头,也失望的说道:「阿飞,你真的不适合做堂主。」
环顾四周的人一眼,说道:「既然高飞退出,那铜锣湾堂主这个位,我就让金坚坐了,可有人反对?」
眼看众人都没有作声,倪生道:「好。阿坚,你以后就是铜锣湾的堂主了。你和高飞为社团挣回来的这四个场,本来是属于社团的,我现在也让你管理。你还是依旧替社团散货,做场好戏给我看。」
我点头道:「多谢倪生。我会努力的。」
会议开完后,众人陆续离去,我也正要离去,看到高飞还是木无表情的坐着,我心里一动,走过去对他道:「飞哥,可以谈两句吗?」
高飞瞪了我一眼,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我摇头道:「飞哥也不用这样说,你自动退出,我才能够成为堂主,我还得要多谢飞哥一声。」
高飞一拍桌子,说道:「我不用你谢,我也不是让你。只是我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那是我不会管教,我自觉再没面目做堂主。」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飞哥,倪生说你不适合做堂主,你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吗?」
高飞面色一沉,说道:「虽然这件『那渣』事不是我做的,但既然是我手下做的,跟我做的也是一样。我做了这些事,又连自己手下也管不好,所以不够资格做堂主,倪生就是这个意思。」
看他说得这样天真,我不禁摇头笑道:「飞哥这般老实,难怪你大佬说你当了古惑仔那么久,却一点东西没学到。」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倪生说你不适合当堂主,是因为你太老实了。我们是做古惑仔,不是做侠客,做了这些事要是失败了,那是没话好说,要是做成了,能够上位那就是成功。我们是出来混的,你难道还想留芳千古?倪生要的堂主,是要能帮社团挣钱的,他不是要一名大侠,你这般在意什么是『那渣』手段,什么不是『那渣』手段,怎么还有可能为社团赚得到钱?所以倪生说你不适合做堂主。」
高飞听我说完,低头想了好一会,抬头问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一笑,说道:「难得飞哥这么够义气,竟然主动让了这个堂主给我,我很想跟飞哥交个朋友,不知道够不够资格?」
高飞又望了我一眼,骂道:「X 你老味,你们这些人就是多废话,什么够不够资格?你喝不喝酒?我请你喝酒……」
我哈哈大笑:「那到我的酒吧吧,我给你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