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硝烟散去时,张家镇虽已全面攻陷,所有抵抗的叛军全被斩于刀下,但欧阳泰还是不敢大意,亲自安排城内戒备和岗哨。他看冷月突然到来,没等许平责怪几句,就立刻识趣地跑去安排防务、兵将的休整和警戒,躲过一劫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了,若在平时,那些刺客在他眼里都是受死的货,但当时人潮拥挤根本挤不过去,尽管心里清楚依许平的身手,宰了他们是轻松的事,但出现这种疏忽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夜的府邸安排在当地县令的大宅里,贪生怕死的地方小官早在破城时被欧阳泰一刀斩首。对于这种芝麻绿豆大还敢反叛的家伙,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也不必太在意,连审讯都可以省了,直接手起刀落来个满门抄斩,随无数的尸体一起被坑埋。
虽说兵荒马乱没那么多讲究,但到底是储君的行邸,大家也不敢怠慢,未等许平进城,已先派人收拾一番。饶是如此,但墙面上的刀砍箭痕以及清水冲刷过后依稀可见的血迹,依旧散发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院内的树木表面上郁郁葱葱,但仔细一看就不难看出打斗痕迹,墙上的砍痕特别清晰,细心一看,到处都有种慌忙逃命的痕迹,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
这时主院里的情况并不如欧阳泰想像中的香艳四射,反而沉重阴森得让人感到压抑。院子中间的空地上跪着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一个个面无血色,除了恐惧就是害怕,不安和惶恐是这时唯一能用来形容的词句。
人犯中胆小的甚至已经失禁,一些女人更是低着头,浑身不停抽搐,可以听见低低的哽咽声,更有人受不了沉重压力昏厥过去,失去知觉,但马上被人用竹板挪住身躯,继续保持跪姿!
周围一圈全是面露冷色的黑衣大汉,一个个手握腰间大刀,警觉地看着他们,眼神冷峻得像是看死人一般。看其架势,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用手里的刀砍下他们的人头。此等肃杀之气丝毫不逊于军将,明显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面前一直紧闭的房门内似乎是让众人敬畏的存在,在场所有人犯静悄悄一片,没人敢喘半口大气,全神贯注地看着古朴的红木大门,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命运裁决。从他们眼里的恐惧,仿佛这门打开时特别骇人,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般让人心颤魂抖!
与外边压抑的阴森相比,房内显得香艳过头。一桶温水散发淡淡的水蒸气,许平站在桶边,晃着脖子动了两下,朝正跪在身下为自己穿衣的冷月温柔笑道:“真是不错呀,连赶两天路,泡个热水澡是一大享受。”
“主子您累了!”
冷月一丝不挂,娇美曲线上布满淡淡粉红,俏艳容颜更有动人无比的媚红。她一边用小手为许平整理衣裳,看着爱郎略带憔悴的脸,心里疼得有些受不了,一边柔声细语:“要不,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些人犯就交给我来审,这也是冷月职责所在。”
“我杂事还不少呢,也不是只有这个事要办!”
许平呵呵笑着,见身下一丝不挂的美人,雪白肌肤上布满自己的吻痕,温润小嘴又靠在自己胯间,高潮后的妩媚特别诱人,他忍不住色笑:“似乎,我们还有个流程没做完吧!”
冷月自然明白爱郎的意思,刚才鸳鸯戏水时,除了承欢外并无取悦之举,娇美脸上浮现一朵羞怯红晕。她轻抿下唇显露千娇百媚,如此女性美的一面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吓死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在她面前敬畏无比的捕快,恐怕会让他们吓得眼珠都掉下来。
“您真坏……”
冷月嗲嗲地嗔了一下,将许平刚穿上的裤子往下拉了一些,一股男性气味顿时扑鼻而来,让人发自内心的迷醉。刚才还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龙根,此时微微软化,但依旧凶悍吓人。
冷月轻轻将它握在手里,满面陶醉地吻了一下后,细润的小舌头开始舞动起来,一边舔舐,一边妩媚地看着许平,极尽讨好之意。见爱郎一副满意的样子,又轻轻含住龟头,摆动一头青丝慢慢吞吐,如获至宝地珍惜嘴内充满男性气息的龙根。
刚才鸳鸯戏水时已发泄得淋漓尽致,许平行军两天,冷月也赶了很久的路,两人都想好好洗去身上风尘。本来冷月还想温存地服侍爱郎,但许平一看到她宽衣解带就忍不住憋了几天的欲火,将她拉入浴桶后开始把玩她完美身体,在呻吟中迫不及待地插入她高挺浑圆的美臀!
后入的姿势和小别胜新婚的激情让两人一起登上美妙的最高峰,尽管冷月的迎合有点笨拙,但比起以前已进步许多,看得出这位冷美人想把最温柔的一面献给爱郎,否则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去学这些取悦男人的技巧!
冷月再怎么拒人千里,在许平面前都只是个渴望疼爱的小女人。当许平把精液射进她体内时,冷月不顾高潮后无力的身体,兴奋地抱住许平深深一吻,满眼的柔媚似是渴望这个种子会在自己体内发芽。
龙根在温柔的舔弄下慢慢苏醒,在她的樱桃小口里变得凶猛昂首。虽说胯下尤物此时动人无比,但发泄一次后,许平就没那么大的冲动。等到冷月水灵灵的眼眸再次看向自己时,马上拍了拍她的小脸,赞许地说:“好了,先到这吧!你去把衣服穿上,办正事要紧。”
“是!”
冷月听完这话,立刻一脸严肃地点头,满面妩媚瞬间变为冷若冰霜。
冷月殷勤地为许平穿戴好衣物后,换上自己的新衣服。现在她大方许多,在爱郎面前穿戴衣物没有任何扭捏之色。因为嘴边有精液的关系,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唇间残留的气味,这性感挑逗的动作让许平差点暴走。
冷月还是喜欢穿顺天府的黑色衣物,扎一个简单娴静的马尾,拿着她最喜爱的软剑。换上这身衣服后,虽说女性的柔媚和性感会被隐藏,但身姿飒爽的女强人风范别有韵味,能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
“主子!”
冷月穿戴完毕后,走到许平面前行了一礼。面色如霜,眼眸似冰,完全没有刚才的千娇百媚,冷酷面色再次展露,似乎在提醒许平,她不只是个温顺的小女人,更是名动天下的第一捕快。
木门缓缓打开,许平面沉如水地走出来,环视一圈跪在院里的人犯,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的阴霾。
冷月的娇柔妩媚只会献给自己的爱郎,走在许平身后,她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平静的脸上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波动,轻轻一眼就散发出透彻心扉的酷寒。
“参见殿下!”
黑衣大汉们立刻高呼一声,但因为要戒备,没行繁琐礼节,手里的大刀依旧将这些人犯锁定成斩杀目标!
院内警戒的一群黑衣大汉不是恶鬼营麾下兵将,而是冷月手下的捕快们。虽说名号是捕快,但顺天府出来的人马不是衙门当差的普通人所能比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鹰眉剑目,看起来杀气十足,除了一身高强武功外,大多还有深藏不露的绝技,让他们成为朝廷里最可怕的执法者。
目前朝堂上最为隐秘的部门算是顺天府,游离于六部之外,直接受于天命,执行的几乎都是皇家直达的暗令!他们很少参与朝廷的明争暗斗,御用拱卫司更是顺天府中的佼佼者,一般执行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侦察、搜索,甚至是暗杀工作。
这些人的忠诚不仅深厚,甚至到了变态地步,大凡普通臣子无不怯其三分,即使是权势大臣也不敢和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扯上关系。传言御用拱卫司人数不详、司长不详,再加上捕快们大多低调神秘,让人们对这个隐藏极深的司所更加惧怕!
御用拱卫司因为办事手段毒辣快捷,讲究效果而不择手段,又在不惹出乱子的前提下特别有效率,深受皇家恩宠。按照许平所知的历史,这帮人就是日后震惊天下的锦衣卫,不同的是现在他们的权势没那么大。
捕快们搬来红木椅,摆在院子正中央,许平坐下以后也不说话,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群,眼里有隐藏不住的愤怒。环视一圈,已经让这些人犯个个吓得近乎窒息,胆小一点的甚至被许平的眼神吓得晕厥,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这些人犯都是刘紫衣、楼九和冷月合力挖出来的奸细和内鬼,还有隐藏在太子势力里的叛逆分子以及被收买的叛逆。
张维之死一直让许平耿耿于怀,除了痛心这个本想培养的可塑之材外,更是痛恨叛变之人。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通风报信,纪龙绝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那里藏了一批炮火,也不会导致张维夫妇战死、一千兵将以死尽忠!
“知道张维是谁吗?”
许平难掩满面怒色,轻哼一声听似清淡无比,却蕴涵浓郁至极的恨意。话音如同利刃刺胸,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产生一种不舒服的压抑;声音很是好听,但这话却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似的。
饶是强如冷月也不禁忐忑,虽然脸上波澜不兴、毫无表情,眼神却惊讶地看了许平一眼。虽然很久没见过爱郎出手,但他的修为应该和自己在伯仲间才对,这不经意的流露,怎么感觉他的修为似乎又高了许多,高得让人感觉诡异。
京城初次相见时,两人粗浅交手一次,尽管表面上许平看似胜利,但当时的冷月隐藏自己的高强身手。如果放开全力一战,冷月的高超剑法和傲世轻功足以名扬天下,绝不是当时的许平所能抵挡。
即使天房山一战,冷月也不肯显露修为,直到行刺郭敬浩失败,被许平所救以后,她才暴露自己的修为之高,与李通一战时都是拼尽全力,杀得淋漓尽致。
那时的冷月感觉自己和爱郎的修为似乎不分上下,如果非要说出区别,那就是冷月走的是精巧路线,许平则是刚猛战法。
但是距离那次战斗并没有过去多久,为什么差异会那么大?即使天纵奇才也不会这么神速吧?欧阳泰和空名都天赋异禀,也没进步得这么可怕。冷月百思不得其解,但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
许平充满恨意的话压得所有人胸口发闷,让所有人脑里都不由得想起张维夫妇的死状。同命鸳鸯皆忠骨,确实荡气回肠,但除了他们夫妇之外,还有张庆和,张家人的忠烈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许平语气变得有几分怒躁,忍不住咆哮:“响水村一战何等惨烈,张维以死抵住一万大军的偷袭,一千兵将全数尽忠含恨而死。忠烈之骨尸身傲立,黄泉鸳鸯同归而去,你们知道那个场面是怎么样吗?知道当时张维夫妇的脚下流了多少血吗?”
短短数语,空气更加压抑,让人仿佛看到那个夜晚,一个英雄少年和忠烈的爱妻携手黄泉,透出以死尽忠的悲烈!
“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许平想到这里,怒火腾地一下上涌,太阳穴不安分地跳动,禁不住拍案咆哮:“是我太子府对不起你们吗?为什么在这时候叛变!难道你们不知道叛逆之贼须杀九族抵其罪吗?”
这时哪还有人敢答许平的话,早就被雷霆之怒吓得一个个脸色发白,瘫软在地,连说半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不管任何理由,张维的死确实成了许平心里一个难以释怀的怨恨。张家两代尽忠,全死在这些卑鄙小人手里,试问谁不会愤恨?
张庆和聪明一世,却死在纪龙的偷袭。义子张维忠孝有加,冀望从军雪仇,有勇有谋还有一身好武艺,未等刀指津门,竟被卑鄙小人暗算,如果不是他聪勇异常,恐怕保存的一批火器都会落到纪龙手里!
“主子,您小心身体!”
冷月看见爱郎气得脸都有些绿了,赶紧宽慰许平一句,再看左右都吓得说不出话,眼神一冷,索性劝道:“您为这些卑劣小人动怒实无必要,把他们交给我吧,顺天府有很多手段,会让他们说出您想知道的事。”
许平看着这些人软弱的样子,一想也是,不管有什么理由,这些人不杀绝不足以拽愤。压了压怒火,挥手冷声说:“把他们全拖下去,都交给你了!”
“是!”
冷月手一挥,捕快们把早已软成泥人的人犯全部拖下去。捕快们面露阴森之色,似乎在看待他们的新玩物,有些更变态的补快眼里甚至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已经在期待要怎么折磨他们!
“主子,您别生气了。”
冷月也知道许平此时怒极难耐,临走时犹豫一下,还是走到许平面前,小心翼翼地说:“保重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要是气坏了,冷月会心疼的!”
最后的话里蕴涵浓郁的温存,细腻的呢喃燕语瞬间让人精神一振,许平听到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没听过冷月说出这么感性体贴的话。转头一看,这美人竟然害羞得低下头,头也不回地跑去审讯!似乎说这句话需要勇气,她不敢面对爱郎惊喜的眼神。
“冷月晚上再来……”
这句话轻飘飘的很无力,冷月在人前还是会害羞,高挑身材一路小跑,似乎不想让许平看见她此时脸上的不好意思。
“靠……”
许平愣了好一会儿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骂这句话。冷月这么简单的一句情话并不特别,但怎么感觉如此难得?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有些自闭,说出这种感性的话特别困难,所以给人弥足珍贵的满足感。
御用拱卫司里的家伙都不是善类,更何况冷月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许平并不担心他们的审问效果。虽然感觉有点犯困,但事情繁多,粗略喝口清粥后,又赶紧跑到前堂查看军务,明天就是攻打津门的时候,这时容不得半点马虎!
近秋之时风亦凉,临时军堂上早已坐满完成任务的将领们。这次攻城之战和连续两天的征战已损伤近两千兵马,许平最坏的打算是攻到津门时,四万兵马有三万可用就不错了,不过照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战斗减员的数据似乎比自己预想中好了许多!
其他三个营的战报不断传来,老四和陈奇都是中规中矩地一路杀进,虽然效果极佳,但行进速度略显迟缓。许平看完奏报后不由得皱眉,有些不满地朝号令兵吼道:“立刻传令,我不管他们怎么打,明天必须杀开血路到这里来集合,违令者斩!”
堂下众人顿时不敢言语,虽说这里有不少战场老将,但也有生疏的新兵蛋子,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次津门之战的意义,以及在主子心里的重要性有多高。眼下老四的一万大军竟然被一小股地方驻军纠缠,许平会心生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关大明那边的情况呢?”
许平抿口茶平息火气,想起手下另一员大将:关大明,这头压抑杀气的出笼猛虎。他关切地问了一句,事实上在麾下武将之中,许平对他的期许是最高的。
“捷报频频呀!”
欧阳泰露出欣慰笑容,一边整理手中的奏报,一边难掩赞叹:“到底是开朝将领,打起仗来确实眼光深远。他把一万兵马十校分化,各自为战,碰上顽敌又互相呼应集结,打得灵活多变又特别有效。早在我们攻破城门时,他那一营人马已经压到津门三十里外了!”
“这么厉害?”
如此可怕的推进速度,别说许平有些惊对,连其他将领都倍感吃惊。虽说叛军已军心涣散,但关大明这招化整为零,大胆之余所取得的成果也够显著,速度快得让人有些震惊。
“是呀,关将军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欧阳泰感慨一声后,恭敬地问:“对了,关将军刚才也送来奏报,他的军马已经原地休整等候军令,有两位他想举荐的青年才俊现已来到军中,主子您见还是不见?”
欧阳泰说话时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好奇。关大明这种疆场悍将推荐的人才,他有兴趣一看,而目前许平没再追究他的失责之罪,他自然识趣地不会提起!
“见!”
许平哈哈大笑。这算是这两天最好的消息,自己没看走眼,关大明确实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他心里也想见见关大明推荐的青年才俊是怎么个厉害法,马上温和笑道:“传吧,我倒想看看关大明推荐的才俊是怎样的少年英雄!”
“是!”
欧阳泰点头,转头朝旁边的兵将嘱咐几声。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走进两个年轻身影。一个显得高大健壮,腰背挺拔,虽不是虎背熊腰,但算得上英气逼人。另一个却有点瘦小,别说英雄十足的气概,甚至透露出有点压不住人的软弱!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大小号的比较,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高大的那个进来立刻单膝跪地,面无表情,但有点忐忑之色,行了一礼后铿锵有力地说:“末将白屠,参见殿下!”
话音一落,每个字都是浑重无比,没有任何刻意的伪装,却让人感觉很有杀气,又特别有重量,许平不由得多看几眼。
此人不愧起了一个屠字!面相秀美却布满肃杀之气,两眼锐利又充满睿智,虽说年少却给人感觉很是老成,看起来不是师出无名的小兵。
“末将,郭子纹……”
另一个声线响起时,明显缺乏阳刚之气,甚至有点阴柔,语气带着紧张和不安,但话算是流畅无比,行礼时低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参见太子殿下!”
这娇小的将领声细如风,明显是刚从战场上归来。头发散乱不说,盔甲和脸上都是黑黑的灰尘,模样都有些看不清。这种勤奋之人是许平最欣赏的,只是心中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愈想愈觉得诡异,绝对有不正常的地方!
郭子纹?这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许平本能思索一下,突然如遭电击般灵光一闪,朝对方看去时,眼里全是惊讶。这时“他”也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眼神看了许平一眼。
靠,原来是郭文文这个冒牌货,上次装成才子去科考还不算,这次竟然女扮男装混进军营里。许平熟悉这双充满秀气和才智的眼睛,想到自己未来的娇妻竟然擅自跑来从军,而且还在战场上拼命,心里顿时燃起火气。但看她苦苦哀求的眼神,不由得心软下来,心里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储秀宫学习吗?
“平身吧!”
许平犹豫一下,决定先不揭穿她的身分,平淡的一句示意他们先起身后,有些不自在地问:“两位在关大明眼里皆是少年英雄,在军中统领何职呀?”
“末将白屠,恶鬼二营四校千夫长!”
白屠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给人感觉充满压迫感!如果不是一点稚嫩的紧张,甚至会感觉他已是沧桑无比的老将军。
“末将郭子纹,营帐谋士!”
郭文文的声音强装有力,比起白屠实在太软弱了。
许平有些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本想好好对两位青年将领嘘寒问暖鼓励一下,但郭文文往这一站,让人满脑子尽是疑虑,想了一下还是先赐座给他们,拿起关大明的奏报看了起来。先看看到底有什么出众之处能让关大明那么欣赏。
郭文文这份嘛,虽说有才智出众之处,但也符合她大家闺秀的风格:凑集战役所用的最好物品,借助各地居民打探情报,甚至天马行空地请了一位手艺奇高的耍猴人帮忙,借他的猴子探听敌人的埋伏情况,从而来个反偷袭。各类小细节虽说巧妙,但娟秀之气还是太浓,有时女人细腻心思想出来的事,确实是男人所想不到的!
这丫头虽说很天真,但也算心细如发,可惜心思巧妙却不是大器之材。看了一份奏报后,许平不由得朝她点头一笑,郭文文明显露出高兴神色,如果不是脸上伪装的黑灰,这时肯定还伴随让人心动无比的羞红和难掩的兴奋!
轻松、愉快、惬意!总结她的奏报也找不出什么血性十足的地方,再怎么聪明,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做出的事没有特别血腥或鼓舞士气,虽说有效果,但只是些雕虫小计,不过做个谋士也算及格了。
看完她的奏报,许平感觉心情算是不错,有什么疑问也先丢到一边,起码她算是小有功劳。许平满面轻松地拿起关于白屠的奏报,本来心情还算放松,但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愈看感觉空气愈冷。
饶是许平经历不少战事,杀人如麻的场面也见识不少,但一看到关大明呈上来的奏报时,也是愈看眉头愈深,惊讶得不知道该怎么说:白屠所率领的不过一千人马,一路上竟然高歌猛进,不需要其他各校的支援。在两天时间内成了最早完成任务的兵马,恶鬼营四万人马中最早压到战线的就是他的大军!
如此可怕的能力着实让人胆寒,尤其他在没有其他人支援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快速推进,尤属难得。其战果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先不论战场上砍杀多少叛军,光是坑埋的叛军就有三千之众,还没算上被无辜杀害的平民百姓,看来这家伙也是个毒辣之人呀!
这种残忍的方式,甚至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这种无情让许平一时之间愣住了,看向白屠的眼神不知该是欣赏还是其他滋味,总有点百味陈杂。这个青年所立下的功劳虽然血腥,但也让人刮目相看。
不管他再怎么没人性,起码这个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关大明的人马互相呼应,唯独他不需要任何支援,只带着一千人马,一路杀开血路,速度之快、效果之高,让人啧啧称奇!
“主子……”
欧阳泰很少看到许平惊讶的样子,不明白这个白屠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奇心起,在旁边小声吓囔。
“设宴!”
许平瞬间对这个一脸肃杀的青年起了强大兴趣,第一次有和一个男人沟通的兴趣。他下令设宴款待,一方面款待众将,一方面也有为他们庆功的意思。
虽说设宴,但目前仍在行军之中,许平不想过于奢侈。只简单炒了几个菜和小酒,不够格的将领马上识趣地借口军务繁忙,退了下去。郭文文不知道想什么,也说一身尘土,不想扰兴,先行沐浴去了。或许行军以后都没洗澡很难受,在许平这里她比较放心,许平也悄悄向冷月交代一声,让冷月招呼这位未婚妻。
宴席上只剩满面严肃却略显拘谨的白屠跟一脸高兴的许平,还有看过白屠的奏报后惊讶无比的欧阳泰。虽说美味当前,但许平不动筷子,他们也不敢动,严肃地坐着,看起来有几分拘谨,明显还有点不安的情绪。
“不用拘谨!”
许平笑呵呵地挥手,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难道我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吗?用不着那么紧张!”
欧阳泰最大的紧张因素是今天刚犯错,而白屠第一次面见主子,自然有些放不开。一看他拘谨,欧阳泰赶紧碰了他一下,笑味咪地说:“主子在这时候设宴款待是何等恩宠,你难道不想敬一小杯吗?”
“白屠祝主子旗开得胜!”
白屠赶紧拿起酒杯,有些紧张地说了一声后,马上一干而尽,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腼腆表现让人无法相信他是奏报上的可怕战将!
许平和欧阳泰相视一笑后,温和地一干而尽。简单的一个共饮似乎让白屠放松许多,酒劲还没上头,脸就先红了。眼里全是说不清的高兴,只是坐着时扭来扭去,还是有些不自在!
“白屠!”
许平用很是亲切的语气微笑问:“你带兵打仗确实与众不同,老辣得根本不像是你这年纪的少年该懂的。这些兵法你是自己所学的,还是师承何方高人?”
许平问的话直接明白,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按捺不住的喜爱。如果白屠排兵布阵的本领没和人学过,那他简直是天纵奇才,这种人日后定会有大作为。但如果他师有所承,背后的高人更是高深莫测,这种人才任谁都有收于麾下的心思。
“兵法之道系祖上所传!”
白屠的话有点拘谨,不过话语难掩几分自豪,满面红光地说:“末将其实是第一次行军打仗,说起来来到军中时间还不满两个月!所有兵法都是祖上传承而来,先祖有德,白屠不敢妄自居功!”
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师出名门,语气里流露的洋洋得意更让人倍感好奇。
许平顿时产生兴致,笑呵呵地问:“不知祖上是哪位高人,仅是字里行间的传承就有如此犀利的风气,更能助你一路高歌猛进,杀得所向披靡。想必令祖当年不是乱世之枭雄,就是千年罕见的世外高人!”
许平的话说得有些阿谀,但不难听出对他的浮夸有一点点不满。这话一恭维,让白屠马上从骄傲中清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犹豫一下后,毕恭毕敬地肃面说道:“不瞒殿下,白屠祖上也是戎马出身的将帅。家里自小有各种奇门兵法书籍无数,家中先祖乃是秦国战将白起,野名公孙起。”
公孙起,这个有些异传的名字或许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但另个名字一提,听到的人都会倒吸一口凉气:战国时秦国的大将杀神白起!
白起号称“人屠”可谓威战千秋,一生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从未有失败的战役,是名副其实的百胜将军,算是战国时期的第一猛将也不为过!秦灭六国立帝登都之时,敌国青壮年都被白起大肆屠杀。在冷兵器时代里,有生育力量和血肉之躯可以说是战斗的主要条件,失去太多青年人口的其他六国一蹶不振,没多久就被秦吞并!
白起“人屠”的外号可谓实至名归,戎马一生,大大小小的战役总共歼灭六国军队一百万人以上,有传闻说还不只这个人数,甚至还有无辜杀死的平民,这些暂时无从考证。
纵观人类发展史血腥无比,可以说每个文明的崛起和权力的更替,都是在战争中建立的。大大小小的名将数不数胜,但比起杀敌的人数,白起是真正难寻第二。
战国名将中论谁是疆场第一的杀神,白起的名号让人闻风丧胆,不敢与其攀比!
至于公孙起这个名字是假是真无从考究,但白起其人却是无可争议的兵家奇才。从小小的兵卒靠着胜利一步步得到权力和更大的舞台,一生战功累累,绝对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又是敌人闻风丧胆的人屠!
不过即使战功再大,但杀敌过多却被“仁义道德”的文人所排斥。在野史中不只一次被口诛笔伐成一个惨绝人寰的杀人魔王,六国更是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长平地区的谷口村是白起将纸上谈兵的赵括打得无力回天的地方,他更坑杀了四十万的赵军。不少百姓恨其残忍,用豆腐烧后名曰“白起肉”愤而食之,可见对其恨之深、仇之切,也足可证明白起在战争时的冷血无情!
不过相对来说,他的一生或许是天下的罪人,却是秦朝得以建立的功臣。或许按现在“人权至上”的目光来看,他是有点残忍,但在那时候来说,兵荒马乱时,人命贱不如猪狗!烹尸裹腹、易子而食,这些地狱般的场景永远是文人史官们粉饰下的残酷!
兵多将广是决定冷兵器战争胜负的重要条件,只要战火一起,国力发展就会在一定时间内变得缓慢、迟滞甚至停止不前。休养生息也得靠足够的人口,行军打仗也是如此。所以白起坑杀壮丁之举确实惨绝人寰,但站在当权者的角度来讲,却是打击敌人的最好办法!
白起最可怕之处就是,没有人知道他让人闻风丧胆的兵家诡道到底如何惊世骇俗!因为所有见识过的人都成为没有气息的尸体,除了一些简单的介绍外,人们几乎很难他的思想,更别提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兵道。
不管是杀神还是人屠,白起的累累胜果确实举世无双。但他始终是人,如此威震天下的兵场奇才却不善权谋,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结果,不知道算是讽刺,还是对这位杀戮百万的战神最好的结局?
人屠白起……许平和欧阳泰互看一眼,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年代对他的传闻褒贬不一,但没人怀疑他所参与的大规模战争,以及每次战争过后惨绝人寰的杀戮是何等骇人。人屠和杀神都不知该算褒还是贬,但相信每个战乱时的当权者,都会渴望麾下有这员大将,一员战无不胜的杀戮之神。
“白屠呀!”
许平从惊讶中回过神,想起白起近乎鬼神的兵家诡道,脸上不由得爬上一层兴奋红色,兴奋地说:“没想到呀没想到,白起后人竟然再次从军戎马。人屠之名威震百世,得他衣钵之传,难怪你能征善战!白将军贵有杀神之名,他的兵家奇术能有所传承,必当含笑九泉!”
言外之意,你杀人时一样不手软,这点也遗传得不错。这种肤浅的弦外之音相信谁都听得出来,白屠也没有不快,反而面露得意之笑,又有几分阴森:“眼下兵荒马乱之时,生擒俘虏耗粮不说,还得派兵将看守。既是叛逆之人当无可饶恕,何必等到平乱后再去定罪惩处?况且朝廷攻陷津门之时,相信文人墨客的笔下也不会过多微词。白屠确实坑杀不少俘虏,但自认有错而无罪!”
许平眼神飘忽不定,看着自信满满的白起,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的手段挺狠毒,但不得不说特别有效果!在飞速行军的时候带着俘虏确实累赘,放了他们也不太合适,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有点让这些小将领左右为难!
欧阳泰细心地看出许平的烦恼,马上朝白屠咳了一下,一脸严肃地问:“即使他们论罪当诛,那也是朝廷的事!何况他们被你所俘,大肆屠戮这些叛军兵卒,你不怕激起津门更强烈的抵抗?”
白屠冷哼一下,不卑不亢地说:“欧阳大人,末将不这么以为。末将以为这些叛军本就军心不稳,有些人更是摇摆不定,怀柔之策确实不错,但感化之举还是等踏平津门再说。眼下战乱,心有余善会耽误战机不说,一念之仁害死的更可能是我们自己的兵将!”
“你……”
欧阳泰微微有点不悦,却找不出反驳白屠的话。他所言确实不错,欧阳泰也是护短之人,自己的兵和对方的俘虏一比,孰轻孰重,高下立分!
是个人才嘛!许平不由得眯眼,白屠看来不仅传承白起的兵家杀法和出奇不穷的用兵之道,也明白白起会有恶名是因为不善权谋而不得善终。如果朝廷顺利打下津门,那么不论杀死多少叛逆,甚至连处死或鞭尸都是那些叛逆罪有应得!
他现在怎么杀都无关紧要,到时候举国欢腾,这些罪名都落不到他的头上,确实是个歹毒派的实用人才。欧阳泰也明白厉害关系,只不过白屠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悦,总的来说,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大分歧。
“好……”
许平见欧阳泰的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想说?礼仪道德,但又怕得罪自己,便马上拍掌,朝白屠赞许地说:“白起之后,不错,不错!你确实有统兵之才,你当一个千夫长似乎有点太委屈,这些小打小闹的行军恐会埋没你的才华!”
“末将不敢!”
白屠把许平赞许的话听得有点阴阳怪气,脑子一转,立刻吓得赶紧跪下,面无血色地解释:“白屠不敢居功自傲,亦无半点跋扈之意。新兵入军中得此提拔已是不易,白屠哪敢有半点非分之想。白屠虽想宣扬先祖之名,但还是忠于朝廷。主子还请明察!”
一看他着急模样,欧阳泰不由得笑了一下,并非得意洋洋的那种笑法,而是按捺不住的赞赏!虽说刚才他有点飘飘欲仙,但也能马上清楚醒悟自己的身分地位还不够格谈国策大略。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比先袓更懂得权术之道,先明哲保身!
白起之后,号称“人屠”从白屠这个名字不难看出他对白起强烈的崇敬之意,或者说他的思想也和白起一样可怕。现在只是小有建功,还不能完全肯定,最终还是要看他日后到底能不能成为开疆裂土的国之将帅,而这些则需要时间磨练。
许平刚才话里确实有含沙射影的意思,见他马上领悟,也是欣慰地笑了。起码他还懂得一些在权势漩涡中的生存之道。他挥手笑道:“你也不必多想什么,现在给我赶回军中,好好准备吧。津门一役是你难得的表现机会,仗打好了,我自有嘉奖,给你机会让你为白家光宗耀祖!”
“谢殿下!”
白屠一听有点激动,满面发红,嘴唇都有些发颤。他感激一声后,难掩兴奋地退下,他眼里虽然兴奋,但透着一种让人十分忐忑的杀气,浓郁到让人有种寒意刺骨的难受。
“还不够成熟!”
欧阳泰感觉自己都有点嫉妒他的祖传兵法,只靠书面传承就能有如此深的造诣,祖荫福泽确实让人羡慕不已!
不过回过头细细斟酌,现在不过小打小闹,不能证明他真有可怕的才能!欧阳泰见许平若有所思,忍不住摇头说:“白屠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和我一样有点浮躁。若是历练得好,或许日后定是不可多得的开疆之才,不过现在还是稍显稚嫩一些。”
“屁话真多!”
许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屠这人的优点和缺点同样鲜明。优点是继承白起家的可怕兵法,看样子也知晓活络运用,用兵之道让人无从猜想。
但缺点是有点稚嫩,毕竟第一次从军很是生疏。如欧阳泰所说,他要是历练得好,可能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兵家奇才!
“是、是,属下这就滚!”
欧阳泰还在纳闷许平本来一副感慨样,怎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骂自己,转头一看门外,却发现此时虽然一身盔甲装扮,但洗去灰尘后显得秀丽无比的郭文文,她亭亭玉立的模样十分清纯可人,立刻一边窃笑,一边识趣地退下去。
欧阳寻现在是商部尚书,怎么说都算踏进官场;欧阳泰虽不太熟悉这个郭家大小姐,但也是听说过她的美名,起码现在能看出这是女儿身的一个小将。从许平刚才动作中的不满,已能猜到她和主子的关系不寻常,自然不想惹麻烦上身。
门外的郭文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洗去一脸黑灰的她显得太过秀气,小脸红扑扑的格外清爽动人。她处于都是男人的军营中总是不合,精致五官虽然尽量强装男儿的阳刚之气,但却不协调,柔美韵味浓郁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娇小身材包裹在盔甲之下,看起来特别不合身,甚至有点不伦不类,身上的衣物和盔甲都显得特别大。这会儿洗得清爽一新后,感觉更是明显,因为这张太过细腻完美的脸实在太吸引人,灵闪聪慧的眼神充满柔意,根本不可能属于一个战场上流血杀敌的士兵。
“舒服了?”
许平低头喝下一杯小酒,说话时,眼里充满调戏意味。别说这丫头穿上军人盔甲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其实她是个特别聪慧文雅的美女,穿上秀色长裙能更完美体现她的魅力所在,比这身女扮男装的书生相更吸引人!
“咳……”
郭文文尴尬中咳嗽一下,想起眼前的未婚夫和姨娘翻云覆雨时的样子,总感觉很不自在。但主上有别,走进门时她规矩地行了一礼,满面认真:“末将郭子纹,参见太子殿下!”
“有模有样呀!”
许平乐呵呵地为她鼓掌,明显有调笑的意思。笑了一会儿后阴阳怪气地说:“难道你不想解释什么吗?怎么不老实地待在储秀宫里,反而跑到我的军营来?对了,顺便问一下女扮男装,抹个黑脸,感觉怎么样?”
“我……”
郭文文面露忐忑,目光担忧地看向门外守候的其他兵将,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任何话。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许平这副温和笑脸,感觉更加不安!
“都退下吧……”
许平喝退门外众将,又命人关上门窗之后,突然站起来,眉头紧皱地看着郭文文,拍着桌案怒声喝道:“郭文文,你一次又一次地胡闹,到底想干什么?上次扮成学子混进府里,我只当你游戏心重。但这次堂堂未来太子妃却跑到男人堆去,跑到兵荒马乱的地方胡闹,你想丢尽我皇家脸面吗?”
突然的发怒让人有点猝不及防,女人们小小的胡闹永远是许平可以容忍的范围,也不会计较这些女孩子的一时玩心。但这次她潜入军营的举动让许平有点动怒,这声咆哮可没开玩笑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声音沉重有力,入耳清晰,感受到话里的愤怒,郭文文有些喘不过气。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又特别陌生。印象中他嘻笑纨绔、高高在上地不可一世,细语温声时又那么温柔,可这次怒火一起却变得骇人!
郭文文第一次惊觉眼前的俊美少年是皇权至上的未来国君,而不是自己思念的邻家少年。他除了嘻笑怒骂的散漫,一旦怒从心起时,却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