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雅把我带到教室里——整所学校中唯一的教室,教室里摆放二十来张破破烂烂的桌子;凳子是农家里的长条凳,三个学生共用一张桌凳,三十多张幼小面孔好奇地看着我这个“外人”。
宋思雅说:“同学们,这位老师会代替我给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同学们上体育课。同学们,快叫徐老师好。”
包括小晴在内的三十余名男女同学异口同声道:“徐……老……师……好……”
小孩子喊出来的话就是奶音重,声音拖得老长。虽是如此,我却莫名其妙好一阵激动。头一回有人称自己“老师”。唔,这感觉挺不错的,为了这句“徐老师好”,我也应该教教他们。
我安排四、五年级的十来个学生到操场集合,而思雅则帮其他年纪的学生上课。
我走到这群半小不大的孩子们面前一个个打量过去,只见这十来个人当中只有一名女生。唉,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太严重了,大人们一般只让女孩子上到三年级就辍学,用他们的话来说,读到三年级就够了——已经能认不少字。
小痞子李二狗也在,当中数他个头最高;我一指他,叫了一声:“李二狗!”
“到!”
李二狗一个立正,站得歪七扭八,不过看我的眼神却充满崇拜。显然我在村里的身份和地位他是知道的,再者人人都知道我只有十六岁却比大人成熟,所以我成了村里十岁以上孩子们的偶像。
“站过来!”
我一指身前,然后要他们一个个按高矮队形排好。那个女生我让她站最后,不是因为她是女生,而是因为她个子最矮,矮得很离谱,约摸一尺左右。
“今天由我帮你们上一回正式的体育课——百尺速跑训练。”
接着我在操场一头画了条起跑线,接着用步量法测了约百尺远的距离,又画了条终点线,然后我安排那名女生在终点。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这个低头不敢看我的女生。
“我……我……我叫李采儿。”
女孩子相当害羞,嗫嚅半天才说出来。
农村的孩子遇到陌生人总是很害羞,我也没在意;读四年级的孩子怎么说也有十二、三岁,她才一尺出头。这个头实在是太矮,加上她又瘦,我猜她的性格一定是内向懦弱型。
我微微笑道:“别怕,老师不是老虎,你不用怕我,叫你出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能帮我吗?”
女生用力地点点头,道:“老师,我能的。”
女生一向缺少他人的认可,今天突然被村里的重要人物重视,心中小鹿急撞,咬了咬嘴唇,尽最大勇气才说出来。
“那好,你站在终点线边上举起右手,看到有同学跑过终点线时,你就把手挥下来。”
我边说边比划,加深她的理解,问道:“能做到吗?”
“嗯,老师,我……我会了,我一定能做到。”
女生坚定地点头,不过还是不敢抬头看我。
体育课正式开始。
泥娃子们在我的指挥下,一个又一个跑出去,跑得最快的李二狗用了十七秒,跑得最慢的男生竟然用了三十秒。
当小个子男生跑回来的时候,全体男生哄堂大笑。
我严肃地说:“不许笑!他是你们的同学,不论他跑多慢,你们都不应该嘲笑他。何况这只不过是一次训练,不是比赛,重在参与!他跑这么慢也敢参与,正好说明他有这个勇气,所以我要表扬这位同学。”
我把小个子拉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好样的。”
小个子脸胀得通红,眼里白光闪动。我加重口气道:“不许哭,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么能像个娘儿们似的掉眼泪呢?”
我拿衣袖擦掉他的眼泪,说道:“记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嗯,老师,我知道了!”
小个子激动地看着我,眼神像红卫兵看毛主席。
同学们被我一番话说得羞愧不已,正安静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女生细细的声音:“老……老师,我……我也想跑一次。”
我回头一看,正是李采儿,此时她大胆地抬头正视着我,眼神中充满期望。
小采儿长得不错,可惜就是脏了些,难怪她老低着头,原来是怕人看见。
“好,老师陪你一起跑。”
我和李采儿并肩站在起跑线上,问道:“准备好了吗?”
李采儿激动地看着我说:“老师,我准备好了。”
“那好,听我口令,预备……”
李采儿一激动就跑出去。
我大叫:“回来,我还没喊跑呢!”
男生们大笑,我转头对他们骂道:“不许笑,要鼓掌。鼓掌!”
“啪啪啪!”
男生们又鼓起掌。
李采儿脸上发烧,走回来说:“我……我……”
“没关系,我知道你太激动了,放松点,深呼吸、深呼吸。好,准备好了吗?”
李采儿照做,再次点头道:“老师我准备好了,这次绝对不会犯错。”
“那好,预备……跑!”
一声令下,操场下一大一小两个人朝终点线跑过去……
短短一节体育课内,我陪着同学们跑步、做游戏,比如玩老鹰捉小鸡。
操场上欢声笑语不断,思雅好几次冲出教室对我翻白眼,我口里应着,但她一回教室,我照样跟同学们玩得哈哈大笑。
宋思雅望着窗外顶天立地的背影,幸福地低喃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同学们恋恋不舍。
“徐老师,我们后天还有体育课,你能来吗?”
“是啊,徐老师,我们喜欢你,你能来当我们的体育老师吗?”
李二狗最大胆:“大哥大,以后俺跟你混了,你叫俺站岗,俺绝不掏鸟蛋。”
我被他逗乐,这小子笨是笨点,不过人够憨直,有啥说啥,我都有点喜欢他。
“不行,老师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如果你们喜欢老师,老师会抽空来看你们,但如果我听到宋老师说你们不好好听课、做作业的话,那我就再也不来了。”
李二狗哭丧着脸说:“大哥大,俺脑子笨得很,上课就像坐飞机,左耳进右耳出,宋老师老说俺,你若不来,俺怎么办啊?”
“行了,你李二狗例外。不过要是再让我听到你欺负同学的事,别怪我收拾你。”
“是、是,大哥大,我再也不欺负人了。”
“好了,同学们,下课吧。”
“老师再见。”
同学们一哄而散,同时老大爷也敲响下课“铃”。
操场又涌进二十来个学生,这些低年级的学生被我们刚才的欢声笑语早勾得心痒难耐,一下课就像是出笼的鸟儿,恰逢上午课程结束,一会儿小鸟儿们就飞走了。
走进办公室,宋思雅正在收拾教科书。办公室虽然简陋,但桌椅还是有,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各式教学用具。
见我来了,她问:“第一次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
“唔,不错,挺好。”
我从后头抱住她的细腰,大手摸上她的奶子。
“啊!死鬼,当心被人看见……”
我又捏又搓,道:“怕什么?不都下课了吗?我就是摸摸,又不是真干……”
“好了啦,人家饿死了,快回家吃饭吧。”
思雅白了我一眼,突然阴我一下,小手猛地抓肉棒,我倒抽一口冷气。
“老婆……饶命啊!”
“哼,老娘不发威,当我病猫啊?”
宋思雅柳眉倒竖,玉手仍紧握着肉棒。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变相帮我打手枪。
思雅在床上的风情比不上玉凤,玉凤已经被我彻底征服,我说一她绝不会说二;宋思雅则不一样,我很尊重她,在床上从来没要求她做过任何出格的动作。
“呃,嘿嘿,你这算不算是在帮我打手枪呢?”
“啊!”
宋思雅触电似的缩回手,骂道:“死不要脸的小东西,才丁点大就这么坏。”
我嘿嘿淫笑道:“哦?只有丁点大吗?”
宋思雅啐了一口,烧红了脸把我推开,说道:“让开,我要回家吃饭了。”
“唉,老婆,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追着她离开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回头看宋思雅时,却发现她正跟一个女生说话。
“咦!李采儿,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李采儿看了宋思雅背后一眼,突然转身跑了。
“咦,这孩子怎么啦?”
宋思雅狐疑道。
我搂上她的腰,说道:“小孩子能有什么事?走吧,回家吃饭。”
“你才小孩子呢。”
宋思雅神秘地朝我微笑,问道:“你是几月生的?”
“十一月啊。”
宋思雅突然掩嘴娇笑不止。
我摸摸后脑勺,困惑道:“怎么啦?”
“你知道她几岁吗?”
宋思雅好不容易喘口气说。
“看她那模样,顶多十三岁。”
我肯定地说。
“咯咯咯,人家比你大,十六岁,还是六月生日。”
“不会吧?”
我惊诧莫名,讶道:“李采儿的个头这么小,真有十六岁吗?”
“怎么?你不信?要不要我把学生档案拿给你看?”
宋思雅得意地说。
“算了算了。哦,对了,吃饭!走,回家吃饭去。”
“咯咯咯……”
这一路上可真难熬。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一个读四年级的小学生竟然已经十六岁,比我还大几个月。这世界,乱呐。
李采儿娇小的身材真像日本十八禁小说里描写的萝莉,幸好我没有萝莉控,要不然非……嘿嘿……
同时我突发奇想,李采儿这么小,那儿也一定很小,我的肉棒进得去吗?
嘿嘿,咱还真是有成为萝莉控的潜质啊!
阳光明媚,春风拂拂。
正午的太阳恰好照进一间农舍,一名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年近四十的熟妇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她身材瘦弱,动作却不慢,熟练地抄起锅铲上下翻飞,两盘青菜、一碗清淡如水见不到半滴油腻的汤,很快摆上屋中唯一的一张破桌上。
“妈,我回来啦。”
屋外传来一道清脆童音,熟妇心中一喜,奔出门外,说道:“女儿,放学啦,快来吃……咳咳咳……咳咳咳……”
才说半句,熟妇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咳声又大又难听,想必是病入膏肓。
“妈,你怎么了?快,快喝口水。”
一个身高不足一尺二的小女孩跑进屋,熟练地抄起茶碗帮母亲端来一碗温水;趴倒在炕头上咳个不停的熟妇接过喝下,好一会儿咳嗽才止住。
“好点了吗?”
小女孩担心地问。
熟妇舒口气,或许是因为喝温水的缘故,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红晕,为她苍白的脸庞添了一抹娇色。看得出来这熟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年轻时是有点姿色。
“妈,你可真美,都快赶上我们宋老师了。”
小女孩偏头呆呆地看着熟妇的娇颜,显然她被母亲微微显露出的“病西施”风情所慑。
熟妇轻拍女儿脑门一下,说道:“贫嘴!你妈可没宋老师漂亮。宋老师学问好,人又长得漂亮,又跟了个好男人,你妈怎么能跟她比啊!”
熟妇看着窗外远处哀叹一声,显然为自己红颜薄命感到悲哀。
小女孩不说话,乖巧地帮母亲盛碗饭,说道:“妈,吃饭吧。”
“哦,吃饭、吃饭。”
小女孩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道:“妈,今天宋老师的男人到学校去了,还帮我们上了一节体育课呢!”
熟妇一抬头,问道:“哦?是村里的那个徐叔吗?”
“嗯,就是他。妈,嘻嘻,我现在叫他徐老师。这样算来,妈,我的辈分不是比你还高啦?”
女孩的脏脸上露出一笑。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去把脸上的灰洗掉,不然不许吃饭!”
熟妇这时才看见女儿脸上脏兮兮的,吩咐道。
“哼,人家还不是怕那些小坏蛋欺负我?”
女孩子嘴上虽不依,却照母亲的吩咐舀了盆水,很快把脸上的灰洗得干干净净。再看时,小脏鬼已经不见,却见一个缩小版的绝代佳人迎着春风,俏生生站在一旁。
阳光照射在她那张洁白得毫无纤毫杂色的俏脸上,波光流动、熠熠生辉,仿佛下凡仙女般艳光四射。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小口,古典美女的特点在她身上展露无遗,这还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黑鬼吗?
小美女皱了皱可爱的柳叶眉,对母亲撒娇说:“妈,这下可以吃饭了吧,人家饿着呢!”
熟妇露出笑容,忙不迭招呼女儿吃饭。
“我女儿长得不比人家宋老师差,将来采儿一定能嫁一个疼你、爱你的白马王子。”
熟妇毫不犹豫地说。
李采儿臊得小脸晕红,埋怨道:“妈,人家才十六岁耶,我才不嫁人。”
心里却想:如果是他的话,也许……
熟妇没注意到女儿的表情,不然她一定会发现女儿思春了。
“唉,妈这病拖了好几年,虽然医生没说什么,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万一哪天我去了,采儿你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明天就去找李喜婆,让她帮你找户好人家。只要你结婚,生活有了依靠,妈才能安心地去。”
采儿眼泪汪汪,饭也不吃了,扑进母亲怀抱哭道:“妈,采儿不许你胡说,采儿不嫁,死也不嫁。采儿只要你的病好起来,采儿不读书了,采儿去打工赚钱给妈看病……呜……”
采儿娘被女儿感动得哭了,紧紧抱着女儿说:“好女儿、好采儿,有你这番心意,妈知足了。妈知道这病不是小病,没上千块钱是治不好的,别浪费钱了。虽说咱们家穷,嫁妆还是出得起。咱家采儿的个子虽说矮了点,样貌漂亮得很,不愁人家看不上……”
采儿娘哽咽地说道。
“妈,我不嫁,我能赚钱的。对了,我去求徐老师,我帮他浇水、拔草,虽然力气小,但这点活我还是能干的。”
李采儿挣脱母亲的怀抱往外跑。
“站住!采儿,回来!”
采儿娘厉声说。
“妈……徐老师人很好的。同学们嘲笑我的时候,他还帮我说话。男同学们欺负小个子,徐老师也教训那些男生。我看得出来徐老师是个好人,我去求求他,只要他肯借钱帮妈治病,帮他干一辈子活都行!”
李采儿擦干眼泪,眼神中充满希望。
采儿娘急走两步,一把将女儿紧紧抱住,感动地说:“采儿,娘知道你孝顺,但生死由命不由人。娘这病已经没救了,你让娘安心地去吧。娘这辈子不图什么,只想看到采儿风风光光地嫁户好人家,就算立刻死了也甘心。娘知道徐叔是个好人,可咱们跟他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借给咱们一大笔钱呢?采儿,算了吧!”
“娘,徐老师真的是个好人,真的,我不骗你。”
李采儿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母亲苍白的脸。
“不行,我说不许就不许。”
采儿娘脸色突变,厉声喝叱:“吃饭!”
“妈……”
采儿撒娇道。
“不许叫我妈,你要认我这个妈就再也别提这件事,不然咱们断绝母女关系!”
采儿娘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采儿顿感母亲变得陌生,战战兢兢回到桌上吃饭。
母女各想心事,自然食不知味;采儿娘的思绪飞回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采儿娘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的样貌在村里这些姑娘中是数一数二的。从这年开始,采儿娘家里便托媒人四处说媒,张罗着要帮漂亮女儿找户好人家。但采儿娘家穷,穷得三顿都吃不饱,加上采儿娘有两个兄弟,修路时被哑炮炸死,家里为了两兄弟办丧事,欠了一屁股烂债。
说是嫁女儿,其实等于卖女儿,也跟媒人说好了,哪家出的礼金高,采儿娘就嫁给谁。采儿娘虽然长得漂亮却不娇气,知道家里苦也没说什么,心想:就算嫁个糟老头子也认了。
偏偏在说媒的关头,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闯入采儿娘的芳心中。
哪个少女不怀春?十五岁的采儿娘对村里新来的男人一见钟情!
但不幸的是,这个男人是入赘到春水村,而这个男人就是徐子兴的老爹——徐大荣。
两人相识的情节很老套——狗熊救美。
有一回,十五岁的采儿娘上山采蘑菇,恰巧碰到一头野狼,危急关头,徐大荣如飞天英雄般从天而降……于是一颗少女芳心就此沦落……
采儿娘坠入爱河,对象竟然是有妇之夫!
她不敢把自己的爱意向徐大荣表白,只把这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而结婚的对象终于敲定,采儿娘家里千挑万选却选上村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光棍!原因很简单,老光棍几十年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积攒了近五百块钱。天哪!在这小小的穷山里可是笔巨款呐!
采儿娘家的长辈笑得合不拢嘴,女儿能卖这么多钱——值了!
当月挑了个良辰吉日,准备将采儿娘嫁给老光棍。采儿娘心中有万般委屈,终于按捺不住,在新婚前一夜找徐大荣一吐爱意。
徐大荣是个木讷的人,虽有一把好力气,性格却甚为懦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采儿娘顿觉天昏地暗,心目中徐大荣高大伟岸的身影顿时崩塌。
最后她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披上红盖头。
人生有时候充满悲剧色彩,老光棍守了几十年的处男身,一朝得此娇妻,喜得合不拢嘴。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一大乐事,偏偏在这关头出事。
第二天清晨采儿娘醒来,一翻身,老光棍扑通一声摔到床底下。采儿娘吓了一跳,连呼几声也不见老光棍回应,起身一摸,老光棍全身冰冷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采儿娘一声尖叫,一门好好的喜事变成丧事……
老光棍死了,采儿娘毫不伤心,反而觉得老天开眼帮了她。但村民们却认为她是扫把星,天生白虎,是克夫的命!采儿娘父母不作声,毕竟对方是个老光棍,死了也好。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采儿娘父母在两个月之后,被一场土石流夺去生命,最悲惨的是,采儿娘发现自己怀孕了!失去所有亲人的采儿娘悲伤欲绝,分外渴望有亲人的感觉,便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生下李采儿徐大荣虽然为人懦弱,但毕竟是个老实人,瞒着老婆偷偷帮采儿娘做些挑水砍柴的重活。但采儿娘已经对徐大荣死心,由爱生恨,不但不感激他,反而常常冷嘲热讽,说自己的一生都毁在徐大荣手里。
徐大荣自然说不过她。他也不恼,依然帮她挑水砍柴,这一帮就是十来年,直到徐大荣遇上天灾……
徐大荣死了,采儿娘满腔恨意也没了。谁知徐大荣这个没用的货竟生了个好儿子——徐子兴。
短短几年间,这个比自家女儿还小几个月的孩子从一无所有,变成如今闻名乡野的万元户,还有个大学生老师的女朋友!
采儿娘感怀身世,怨天尤人,心情长期抑郁,终于得病——心肌绞痛。
因家中贫困,无钱治病,久病之下令她性情大变,除了对女儿外,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恨意,尤其嫉妒徐大荣的儿子……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那么会赚钱,吃香喝辣,生活美孜孜的,而自己……
虽然采儿娘恨所有人,但她只会把恨意放在心里,甚少表露出来,更别提付诸实践。但没想到女儿竟然认识那个人的儿子,还叫人家“徐老师”,说他是个好人。
采儿娘当然知道徐子兴是个好人,但好人常常搞砸事情。如果当年徐大荣稍稍拿出一点勇气,以采儿娘的贞烈性子,她的一生也不会如此悲惨……
采儿娘从回忆中清醒,叹口气说:“采儿,快吃饭吧,娘不该对你发火。”
看着女儿矮小的身体,采儿娘不由自主地又恨起老光棍,因为他的劣质基因才导致采儿成为侏儒。采儿娘害怕矮小的女儿在学校会被人欺负,直到女儿十二岁时才送她去上学。这就是采儿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才上小学四年级的缘故。
老光棍死后留下的钱,早就花得差不多,是近年来采儿娘凭着剪窗花的好手艺,靠帮人剪纸才勉强度日。家中虽有几亩薄田,但她体弱多病,哪有力气耕种。
徐大荣活着的时候,假借雇佣名义帮她;徐大荣死了,采儿娘只好把田租给别人。眼见家中一贫如洗,采儿娘才意识到得赶在自己死前帮女儿找户好人家。
对方一定要爱采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饱暖。
李采儿吃过饭、上学去了,采儿娘收拾好碗筷,烧了些热水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再找李喜婆商量这件事情。
采儿娘伸出雪白玉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又丢了几块桂花香饼进浴桶,不一会儿,浴室里热腾腾水蒸气透出一股桂花香味。靠山吃山,桂花饼就是不花钱的好东西,可以当食物,还可以当成洗澡的香精。
虽然采儿娘已经三十三岁,但年龄并不妨碍她身为女人应有的爱美心。
一颗颗扣子解开,外套、毛衣一一脱去,里面是件红肚兜,肚兜上缝着游龙戏凤图,大红喜字缝在胸口处。
“三十三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采儿娘喃喃自语,伸手轻轻解开裤腰,光溜溜得像个白泥鳅似的,一闪身钻进浴桶,她蹲下身让温水慢慢浸湿红肚兜,浅浅印出一对玉兔形状。
采儿娘隔着肚兜揉了几下,苍白的脸上飞了几抹红晕。她半眯起眼睛,享受曼妙的微微快感,良久她才背过手解开肚兜,肚兜湿答答地贴在美丽丰满的身体上。
扯下令人不适的肚兜,采儿娘双手托住微微翘挺的奶子,自傲地说:“你们是多么美丽啊,这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脏手都碰不到你们!”
的确如她所言,采儿娘的一对奶子真的相当完美,米粒大的乳头,发胀的乳晕鲜艳欲滴,饱满雪白的奶子是微微上翘的弧度,好美的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