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散后,杨乐天慵懒得躺在床上,准备从衣服口袋里拿支烟来抽,谁知刚点上火,却被身旁的卫露曼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说:“我讨厌这烟味。”杨乐天无奈,只好苦笑着缩回了手,重也躺下了。
“来,抽我的。”卫露曼像变戏法似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包烟来,杨乐天仔细一看,是清凉型摩尔烟,专供女性抽的那种。
“咦,你刚才还不是说你讨厌烟味吗?怎么现在……”杨乐天惊讶得问。
“嘻嘻,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而且我刚才不也说了嘛,我是天蝎座,有些神经质,怎么样?领教了吧,嘻嘻。”说完,她就从中抽出一根,并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了。
杨乐天一直认为女人抽烟,抽的不是烟,而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一支好烟可以让女人焕发出异样的光芒和美丽。她在弥漫的清香中,伸出兰花指,撅着肉质丰盈的小嘴,眼神梦幻迷离,表情沉醉慵懒,吞吐出暧昧的气息。这些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可能比尼古丁更有毒性。
“今天于总不是要和你谈股份转让的事吗?你怎么还这么有空啊?”杨乐天故意说到这个话题。
“于姨主要是和我老爸的心腹谈,我在中间只不过是起了个引见的作用,引见完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于姨的本领可比我大多了,我相信她会把这件事办地很好的,从而打倒袁婷婷那个小骚狐狸。”
卫露曼左一句“小骚狐狸”右一句“小骚狐狸”,说地杨乐天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他是为袁婷婷抱不平,而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方面,卫露曼现在都和他这样赤裸裸躺在一起了,还和他说她爱他,可心里还是没有忘记以前的那个他,所以到现在还是那么恨袁婷婷。正所谓,没有了爱哪来的恨?正因为卫露曼到现在还对以前的他念念不忘,所以到现在还保持着对袁婷婷的那份恨。想到这,杨乐天不用酸溜溜得说:“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还那么深,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啊。”
“不行吗?”卫露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说,“他是我的初恋,我当然忘不了啦,而且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了。不过我只对他一个人不忘,而且这个还是一个不在人世间的人。不像你,一个心里装了好几个女人,而且还个个都在你身边。”说完,卫露曼就将头扭到一边,把背对着杨乐天。
杨乐天听完卫露曼的这一番话,顿时就焉了下去,不错,这确实是他的软肋,不过他也不明白卫露曼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难道她还真是有些神经质?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云姐打来的,杨乐天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去望了望卫露曼,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不接吧,怕云姐担心或是误会,接吧,又怕卫露曼在他接电话的半途突然发出声音,喊出那么几声来,那他的谎言可就被云姐识破啦。
就在杨乐天犹豫不决的时候,卫露曼说话了,不过依旧背对着他,卫露曼说:“你快接吧,别让她担心,我不出声就是了。”
闻言,杨乐天战战兢兢得接通了电话,“喂,云姐,什么事?”
“乐天,你现在在哪?事情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现在在外面街上,有事吗?”杨乐天小心翼翼得说。
“没什么事,你要是忙完了,就过来陪我吃饭吧,今晚我请你到外面去吃怎么样?”
“那……那好……好啊,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杨乐天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卫露曼,之间她依然背对着他,没有动静。
“我就在离酒店不远的那麦当劳门口,你快来啊!我等你。”云姐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呵呵!”杨乐天干笑两声说,“你不会是请我吃麦当劳那玩意吧?”
“呵呵,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嘛,快来吧,别多说了。”
“好的。”放下电话,杨乐天俯下身去小声的对卫露曼说:“我该走了。”
“你去吧,也许她比我更需要你。”卫露曼幽幽得说,但依旧没有转过身。杨乐天没料到她会这么好说话,答应地如此爽快,他原还准备要费一番口舌呢,没想到现在全用不上了,杨乐天不由心中按叹:“果然是天蟹座女孩啊,情绪变化地如此之快,真是叫人应接不暇,全然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好,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杨乐天迅速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谁知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卫露曼在后面说了一声:“接着。”杨乐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东西向他飞了过来,杨乐天吓了一跳,也幸亏他眼疾手快,身手敏捷,一把将飞来的东西接住,仔细一看,原来是车钥匙。
“这是……?”杨乐天不解道。
“就开我的车去吧,省的你去打的,现在这时间,车不好打。”卫露曼坐在床上怔怔得看着他说。
“谢谢!我明天一早就还你。”说完,杨乐天逃似的跑出了门,他怕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就会被卫露曼那似嗔,似怨,似凄,似柔的眼神所打动,从而留了下来。
杨乐天开着卫露曼的跑车没有直接奔赴与云姐约见的地点,而是先去了一家商场,想买件礼物送给云姐。进了商场,在女性物品的柜台前选了半天也没什么主意,不知该买什么好。七转八转的,杨乐天转到“美斯特。邦威”的柜台前,这时,柜台前也正好有位女顾客正在挑选衣服,这位女顾客大约和杨乐天差不多大,长地还不错。只见她在衣服里面挑选了一番后,突然对身旁的杨乐天说:“你好,可以帮个忙吗?”
杨乐天感到很意外,也挺高兴,毕竟在公众场合下,有位美女请自己帮忙而不去请别人帮,那还是一件颇感有面子的事情。于是杨乐天忙答:“当然可以,什么事?”
“谢谢,是这样的,我想买件衣服送给我的朋友,他身高和你差不多,我想请问你,他应该穿多大衣服比较合适。”
杨乐天反问道:“他身材是偏瘦一点还是偏胖一点?”说这话时,他不由心想:“送一个男人衣服而又不知道这个男人穿多大的,那肯定不是送个丈夫或男朋友,难道她是暗恋上了一个男人,想借送衣服的机会表达自己的爱意?”
杨乐天热情得帮这位小姐做起了免费模特,帮他试了一大堆衣服,最后,这位小姐从中跳了好几件买了下来。杨乐天见状,不由暗暗羡慕那位不知名的男人,有这么一位又漂亮又大方的女孩追他。
“好了,谢谢你啊!”那位小姐付完钱对杨乐天说。
“不用谢,举手之劳嘛。”
“那好,拜拜!”那位小姐向杨乐天摆摆手准备离开。
“哦,等等。”杨乐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忙说。
“还有什么事吗?”小姐疑惑得转过身看着杨乐天。
“呵呵,我也请你帮个忙,我也想给我女朋友买件礼物,可不知道买什么好?你是女孩,你应该比我们男人更懂得女孩的心思,你觉得应该买什么好啊?”杨乐天不好意思得说。
那位小姐听了虽然很觉意外,但也还是忙不迭的答应了,大概是杨乐天帮了她大半天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吧。于是那位小姐也开始为杨乐天奔忙起来,她自己要买的东西还好办,因为她有自己的目标,可以在认定的柜台前挑选。而杨乐天的要买的东西却没有目标,可得要费好一番劲,化妆品,首饰,衣服,统统看了一圈,最后终于敲定买一条铂金项链。那位小姐把铂金项链戴在脖子上给杨乐天看,杨乐天看了,果然觉得很漂亮,也很佩服这位小姐的审美眼光。
付完了钱,他们准备告别,那位小姐笑着对杨乐天说:“祝你幸福!”
“谢谢!也祝你心想事成。”杨乐天满含深意的说。
到了麦当劳门口,看见云姐果然正在那儿等着,走上前去,杨乐天的眼前不由一亮,云姐好象又漂亮了几分! 一身雪色的新连衣裙,裙上还点缀着金丝花纹,长发应是细心地梳理过了,发式也与以往任何一次见面不同,既不是披肩发,也不是高高得盘在头上,而是用一支很宽的发夹夹住,在脑后形成一个较宽的下垂的辐面,但只及原披肩时的一半。 更让人感到新奇的是她又一次化妆了,而且看起来似乎是认识她以来化妆最复杂的一次,好象搽过粉底,用笔描过眉,涂了淡淡的口红,还涂了眼影,而且还是那种蓝色眼影,很妩媚,很妖娆。
“等很久了吧?”
“是啊,你看现在几点了,人家肚子都饿死了。”云姐撅着嘴说,“咦,你怎么又是开着卫露曼的车来啦,你们下午一直在一起?”
“哦,是啊,孔老板也请她了,我们是在一起吃的饭,后来也在一起谈了一些事,再后来你打电话给我要一起去吃饭,她怕我这时间不好打车,所以就把她的车借我一用啦,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赶紧进去吃吧。”
“谁说我要在这吃啊?”云姐娇媚得横了他一眼说,“走,先陪我逛逛街。”
“你不是说你都快饿死了嘛,怎么还有劲逛街啊?”杨乐天笑着打趣道。
“刚才是快饿死啦,不过现在又不怎么饿了,不行吗?”云姐一边说一边锤了一下杨乐天的胳膊。
“行行,你说什么都是真理。”
“讨厌!”
陪着云姐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家商店,杨乐天偷偷看了一回手机,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云姐发觉了,于是笑着问:“你是不是饿啦?”
“不饿不饿。”杨乐天忙道。心起却在想:“我刚吃了一顿地道的上海菜,怎么会饿呢?我是在担心过会吃不下去呢。”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云姐一起走,再抬头时,云姐已经把他领到了新街口地下餐厅的入口处。
杨乐天有点讶异:“来这干吗?”
“请你吃饭啊,”云姐微笑着说,“我刚才在电话里不就是说要请你吃饭了呀,你以为我是和你说着玩啊”
“那也不至于要到这儿来啊。”杨乐天心想,“这是一个算中等档次的自助餐厅,一位客人要五十元,俩人就要花一百一十六元,虽然价格不是很贵,但我现在根本不饿啊,吃不了五十块钱的东西,来这里实在是亏了,像这种自助餐厅,只有那种大胃王来才比较划算。”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杨乐天还是乖乖得随云姐进了餐厅,并抢着付了钱,云姐虽然说过请杨乐天的,但见此情况却抿嘴偷乐,并不和杨乐天争。云姐取了两个盘子,递了一个给杨乐天,两人就挑起菜点来。
这家餐厅的花样还真不少,有炒菜、冷菜、水果、香肠、烤鸡翅、鸡腿、现场做的煎蛋、印度抛饼、比萨饼、等等,还有饮料区,除了可乐等饮品外,还提供葡萄酒,好象也没规定能要几次。只是一旁的告示牌提醒顾客不得浪费,凡最后称重盘内剩余食品超过二百克的,将再多收一倍的餐费。餐厅的规模不小,有数百个平方,餐桌布置比较宽松,环境也很优雅,光线在食物区较亮,在餐桌区略暗,四下里响着不知名的乐曲,很有气氛,看来挑这个地点,云姐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两人找了一处靠墙的桌子坐下,云姐起身去倒了两杯葡萄酒回来。杨乐天等她坐下,就很迷惑地问她:“今天你怎么了?这么高兴?”
云姐高深莫测地笑,反问杨乐天:“你说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你有什么喜事么?”
“哼,装傻。”云姐把眼睛眯起,脸上笑成一朵花,从桌子的那端探过来,逼近杨乐天。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杨乐天摊着双手,作无奈状。
云姐看来并不信杨乐天所说的,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呷了口酒。 又吃了一会,说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杨乐天的好奇心又起:“今天什么事想起来到这儿来吃饭的,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快说吧,想急死我呀!”
“你当真不知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快憋死我了,我真是不知道,你就快说吧。”
“哼,你硬要我先说出来,那我就说,”云姐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对杨乐天说,“送给你。”
杨乐天疑惑地接过,一看,是一块巧克力,牌子是金帝的。这么大一块,要好几元钱吧。送这个干什么? 抬头看云姐,她的神色竟有些羞涩。杨乐天只得再次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不是情人节吧,为什么你要送这东西给我?”
云姐有些恼了,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见杨乐天摇头,云姐无可奈何,低头沉默了一会,抬头说:“怕了你,我输给你了。今天是我们认识第多少天?”
“啊?考我?那天在酒吧里遇到她是什么时候?且慢,是从那天开始算的,还是从和秦晓露一起去她的茶吧喝茶那天开始算的?”杨乐天低头一想,脑海中灵光闪过,于是抬头问云姐:“是不是第五百天?”
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缘故,云姐的脸上泛着红。她似醉非醉地望着杨乐天,虽没说话,也没点头,但杨乐天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自己说对了! 那为什么要送巧克力呢?杨乐天把巧克力拿在手中再次端详,终于再次发问:“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我不告诉你。”云姐说。过了几秒钟,她又说:“能有东西送给你就不错了,你都忘记了,还没东西送给我呢!” 云姐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是往上翘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杨乐天一时兴起,看到餐厅一角的台子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些花,就走过去,从里面抽取了一枝红玫瑰。站在一旁的侍者朝杨乐天跨出了一步,杨乐天向他看了一眼,侍者又退了回去,没阻止他。 回到桌旁,杨乐天把玫瑰插到云姐面前的玻璃杯里:“送给你。”
“又来了,老套,还是送玫瑰。”云姐说,却仔细观察起那朵玫瑰起来:“人家就比你会挑花,你上次买的那朵玫瑰,还没开全就被你买来了,这一朵就完全绽放开了。”
“呵呵。”杨乐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认真得端详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是一直很腼腆,一直在与自己的交往中处于被动和羞涩的状态,可是她仍然是一位大方的、有勇气、有自信、有魅力的美丽女孩。和她在一起,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牵挂的? 这一刻杨乐天的眼里只有云姐。 尽管杨乐天知道,在他的心中,仍有大片地方属于袁婷婷,但此刻杨乐天的眼中,只有云姐。 杨乐天不知道如果此生错过她,将给他带来多大的遗憾。所以,杨乐天觉得一定要把握住与她的幸福,一定要想方设法驱散袁婷婷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的阴影。
吃完饭,九点刚过。杨乐天陪云姐到街心公园逛了逛,走到一棵槐书底下,杨乐天停住了脚步,将里面装着项链的小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云姐说:“送给你的。”
“什么啊?”云姐拿着小盒子左看右看。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杨乐天提醒她说。
云姐借着淡淡的路灯光,打开盒子一看,铂金项链发出诱人的光泽。
“来,我给你带上。”说着,杨乐天就从盒子里取出项链,系在云姐那白晰的脖子上。
云姐转脸向杨乐天,伸手就捶他的胸膛,娇道:“你坏死了,一直装到现在,你坏死了,坏死了!”说着说着,眼泪竟流了下来。杨乐天心中一阵慌乱,忙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喃喃地不住说:“对不起,对不起。”
却听云姐低低地说:“没什么,我想我是太幸福了,太高兴了。” 杨乐天扳过她的肩头,看到她因幸福而陶醉的脸,以及面上流过的泪痕,一句“梨花带雨”又怎堪形容!
又一次长吻之后,云姐问杨乐天:“知道为什么送你巧克力吗?”
“象征甜蜜?”杨乐天猜道。
“金帝巧克力的广告词是:只给最爱的人。”
杨乐天凝视着云姐的眼睛,心潮澎湃起伏,在注视了几分钟之后,杨乐天说:“你也是我最爱的人。”说这话时,杨乐天心中想到的是不是袁婷婷,而是想:“假如我的父母听到了之后,肯定要骂白养活我了,呵呵,还好他们听不到。 ”
云姐的眼睛又湿了。她幽幽地出了一口气,道:“可是,杨乐天,我有时觉得你很复杂,很遥远,我怕我一时抓不住你,你就会远远地离开我。”
杨乐天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