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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鲁迅一辆黑色依维柯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封闭的车厢里却是另一方光景。  

    车厢内壁上,「挂」着三个女人。  

    她们三个都被除去了衣物,固在一个「土」字型的钢架下方,「土」字竖向的前端是脖套,皮质的脖套勒住她们的颈项,吊住脖子固定她们的身体。  

    「土」字中间那横向的钢管两端也有皮套,她们面朝里,手臂背向后方,向外拉直,固定在这根钢管的两端。  

    「土」字最下面那一横,两边的套索是用来勒住她们向外反折回来的的脚腕。  

    这条横管的中间是一根粗壮的圆钢柱,和车厢固定在一起,确切的说是车厢壁。  

    而连接车厢的地方,还有跟锃亮的不锈钢管,小孩胳膊粗细,从她们的阴道插了进去,而另一头,则从她们的嘴里穿刺而出。  

    她们应该是先被放到那根钢管上被刺穿,然后再扣上脖子和四肢彻底固定,三个雪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肉体以头朝上的特殊驷马方式随着车子的摇晃晃动着,虽然身形不一,但是被鲜血染红的阴道却如出一辙。钢管豁开她们的阴道,撕裂着她们的身体,地上一堆的黄红血水,她们双目紧闭后仰着头,嘴里的粗钢管将他们的嘴唇撑到了原型,肉体和四肢时不时在铁架上随着车子的晃动摇摆,如同三个即将要被屠宰的牲畜,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车厢靠近驾驶位的地方有个小小的方形玻璃窗,这时,坐在车前排副驾的人从窗口那边扭头向车厢里张望,看着那三具被禁锢的冰冷的女性尸体,冷笑堆在杨雄猥琐的脸上显得愈发狰狞……他突然抬眼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一惊,醒了,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场梦……曼颖的米色高跟鞋还静静的立在我的枕边,我轻轻抚摸着,想象着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小脚,再想到梦里的情形,怎么也睡不着了,去冰箱拿了罐啤酒,一饮而尽。  

    打电话给朱亥,他也没睡,我就去了健身馆,两个老爷们抹着眼泪喝着啤酒,胡子茬还有乱蓬蓬的头发,如同两个流浪汉。  

    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破,这大半夜的谁会来健身馆?  

    我和朱亥走出去,开了门,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立在门口,比我矮一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但仍能看出来隐隐的帅气,这家伙年轻时肯定是个帅比。  

    老头藏青色的中山装笔挺干净,没有一丝褶皱,黑色的西裤下脚踩一双锃亮的圆头皮鞋,他就那么站在那,笑着看向朱亥。  

    朱亥愣在原地,半响,吐出两个字:「老师—— 」我闻言愣了一下,老师?除了他那个日本的绳艺老师,还能有谁?  

    将老人请进了屋里,老头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再看看我俩的样子,嘴里「啧啧啧」个不停。  

    老头拄着拐杖坐下,朱亥开了一罐啤酒递过去,老人接过来放到桌子上,转头看向我缓缓道:「你是张烜?」「哦,我是」,我局促地挠了挠头,「您认识我?」「你俩这是准备喝完了再抱头痛哭一场吗?没出息!」,老头不屑地看着我俩,然后又对着我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曼颖!」「曼颖?您是?」老头把拐杖在地上拄了拄,沉吟了一声,抬头道:」老朽韩震青「谁?韩震青?这名字咋这么耳熟?等等……曼颖的「禽兽父亲」?他居然成了杨雄和朱亥的老师?这世界太小了吧?  

    「我……」,我一时语塞,想为了曼颖出口气,但是他真的站到我们面前,我反而下不去手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太好,那都是我做过的错事,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唉—— 」,韩震青拿起他的拐杖横在膝上,看着拐杖继续说道,「我47岁偷渡到日本,被海警打断了腿,九死一生才在那边立足下来,靠着自己的绳艺混口饭吃。  

    这条腿,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啊」  

    朱亥见老师不喝啤酒,赶紧倒了杯白水,老头接过咽了口水继续说道:「后来有了点名气,赚了些钱,我一直都有在国内安排人跟着曼颖她们娘俩,我知道她们娘俩不想见到我,我就选择不露面,尽可能的用自己的方式护她们娘俩周全,毕竟字母圈这一行,说实话,有点乱。」「你也监视我了?」,我有些愠怒,朱亥拉住我的胳膊「你们小两口玩那么花,还怕人监视?」,老头看着我笑道:「我只要女儿高兴就好,我也看得出你小子是喜欢曼颖的,曼颖也喜欢你。但说实话,我不喜欢你!」老头说完还瞪了我一眼。  

    我上前一步骂道:「靠,你十多年音信全无,还跑到这对我品头论足?」,我当然不忿,老头低头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不是针对你,曼颖身边的每个男的,我都排斥」,老头又喝了口水,「你不明白一个做父亲的感受!曼颖一开始去杨雄那里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女儿变成这样,我终究难辞其咎,唉……」我提高了声音:」是,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曼颖失踪了,你知道吗啊?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这就是你所谓的护的周全「韩震青闻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朗声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你们知道杨雄是「蛇头」的事情吗?」「什么?蛇头?」,我和朱亥同时惊呼  

    「嗯,你们想过没有,杨雄的女奴换的这么频繁,那些之前的女人去哪了?」,老头继续说道:「杨雄和他爸爸早年因为贪财,被骗去了缅北,这是他当初来找我学绳艺的时候跟我说的。他在那边也是受尽了折磨,刚到那边会被安排去做电信诈骗,曾经因为没有骗到钱,他被关在臭水牢一个月,下身都烂了,他下身的病也是那时候造成的,并不是什么电击。但是他没说的是:非人的虐待也导致了他扭曲的性格,他并不是逃回国内的,而是被安排的,因为缅北那边的一个园区里有位大人物突然喜欢上了SM,这人叫萨塔,单纯的『扶手女』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兴致。他喜欢看女人捆绑的身体,喜欢看女人非性交状态下的高潮。因为杨雄去缅北之前就有SM的喜好,他就自告奋勇回国当起了皮条客,以此为借口逃离了缅北。而把他爸爸作为质押,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于是杨雄定期向那边输送调教好的女人,而那边则确保他父亲性命无忧,也确实会给他酬金,他靠着那些钱牵线搭桥,坐上了如今的位子,还在郊区买了别墅,一是为掩人耳目,二来方便「猪仔」的运送。而被送到那边的女人,下场都十分的凄惨,萨塔欣赏一段时间,没了新鲜感,那些女奴便会被送去淫窟卖淫,最后就是被摘器官,唉……「我听的心惊胆战,悲从心起,我就这样失去曼颖了吗?  

    「不行,我要去救曼颖「,我把捏扁啤酒罐一摔,扭头就要出门,那个噩梦的情形又在我脑海里浮现「你站住,你去哪救?」,韩震青喊道,「我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和你俩说话,就说明曼颖她们现在没事儿!你回来吧!」「没事儿?你的说的是真的?」,我抹了一把脸,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见我走了回来,他继续说道:「上个月,杨雄准备运到缅甸的一批——猪仔——被云南警方给截了,他才狗急跳墙绑了曼颖她们三个。我的人给我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连我的女儿也敢下手,当然他不知道。我赶紧联络国内的眼线,终于在云南截到了那辆车,再晚一点就越过边境了。如果真到了那边,就真的束手无策了!我真的有点后怕!唉「我赶紧问:」那曼颖现在哪里?」  

    「还在云南的一个医院里,之前昏迷着,应该快醒了,你俩也不用去那边,等她们醒了,我会安排人给她们订机票」,韩震青眼神逐渐冰冷,沉声说道:」我派人去杨雄的别墅里抓了他,打了个半死,他门口的保安都是我的人,他跑不掉!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杨雄亲口交待的,但是国内私行是犯法的,所以我们准备给他移送到公安」我心里五味杂陈,给曼颖造成心里阴影的人,如今却实实在在的救了他,而我却无能为力。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缓缓道:「你也不用自责,毕竟遇到杨雄这样的人也是小概率事件,以后还是要和曼颖好好的,而且不要跟她说起我,切记—— 行了,我也该走了。」门口一辆奔驰MPV的引擎扰乱了夜色的宁静,老头拄着拐杖慢步走向了那辆车,门开了,老头回眸向我俩挥手,朱亥喊道:「老师保重」韩震青冲着我俩说道:「你俩好自为之」,又特别嘱咐朱亥:下手要有分寸,别没轻没重的。  

    随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我和朱亥都长出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烤串去吗?」我问  

    「走」,朱亥答  

    于是两个窝囊废一样的邋遢汉在路边的小吃摊喝着白酒撸着烤串,一边哭一边撸,泪水鼻涕辣椒面,糊了一脸。这大半夜的,烤串的小哥战战兢兢的,手直哆嗦。  

    第二天清晨,我俩是被清洁工叫醒的,因为人家要扫马路。  

    「去那边桥头去要吧,那边上班的人多「,清洁工大姐真好心我和朱亥逃也似的奔回了健身馆,刚洗漱完,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那边一个哭泣的女声,我听出来了,是曼颖。  

    「别哭,别哭,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几点的飞机啊?我和朱亥去机场接你们,江芝和素霓也没事吧」,我安慰道,开了免提,朱亥急忙跑了过来「嗯嗯,我们三个都没事」,曼颖还在哽咽「很快,很快就回来了啊,不哭不哭」  

    「我想要你抱抱」,曼颖抽泣着,那边江芝喊道:老板,我也要抱抱朱亥应和着,表情有点难为情。  

    「嗯嗯,回来就抱着,做连体婴,上厕所都不分开」,我大声坚定地说道「讨厌」,曼颖破泣为笑朱亥开着车,我俩立刻去了机场,等待总是显得无助而漫长,好在那三个俏丽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出现的时候,我和朱亥狂奔过去,各自抱起心爱的女人,在原地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尹素霓干咳了几声,给我俩指了指围观的人,我们四个吐吐舌头,赶紧溜之大吉。  

    路上,朱亥开车,尹素霓坐副驾,我抱着曼颖不顾旁人的坐在后面接吻,江芝在旁边也不顾旁人滴拧着朱亥胳膊:「我要抱抱,要抱抱」朱亥龇牙咧嘴地说:「开车呢,开车啊,回家抱回家抱」「就不—— 」,江芝手上加大了力度「哎哟」,朱亥痛呼一声  

    尹素霓叹了口气:「真受不了,你路边停车,我来开吧」于是乎,要不是朱亥我俩还矜持点儿,要不是尹素霓一直在咳嗽,这俩小狐狸精差点在车上开裸体淫乱大party。  

    回到家里,开门进屋,曼颖一直还挂在我身上。  

    「快,快让我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我的小颖颖受伤没有」,我着急的解开她的上衣「还好啦」,曼颖抬起手腕,「就有点擦伤,都快好了」「那……」,我犹豫了一下请示道,「那还绑不?」「等不急了吧,等我先去换下衣服「,曼颖狡黠地说道,」你去把胡子刮了,扎肉「于是我在卫生间刮胡子,她在卧室窸窸窣窣不知道在穿什么。  

    半晌,我回到卧室,她已经站在床边等我了。依然是那张让我这几天日思夜想的脸,俏生生地立在那,让我怎么也看不够。  

    她递过麻绳,双手背后:「喏,开始吧,顺便解释一下我的高跟鞋怎么会在枕头上?你这都发展成恋物癖了啊,小张同志」「胡说什么呢?」,我接过麻绳,佯装发怒,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说实话没敢捆太紧。  

    她全身未着寸缕,只有脚上穿了一双过脚踝的白色棉袜。  

    「你不说换衣服吗?你这叫脱衣服」,我抱着她躺到床上「那几件都穿过了,没意思,你是只喜欢丝袜,不喜欢棉袜啊?」,她抬眼问我「我喜欢我家小颖颖的脚,和袜子关系不大」,我吻了一下她她却揶揄我,眼睛瞟向那双米色高跟鞋:「还喜欢高跟鞋是吧?」「说什么呢?!」,我蛮横地把她翻过来,让她跪在床上,从后面进入了她,她说她也喜欢这种姿势,有种莫名的被征服感。  

    事后,麻绳不解,她让我紧紧抱着她,我搂着全身缠满麻绳的丽人儿,只有墙上时钟的秒针,传来轻微的嗒嗒声。  

    良久,曼颖温软的声音响起,我开始听她讲述这几天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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