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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雅婷到家的短信在手机上,我在车里,朱珠被我另安排了住处。  

    至于子珊,我征服她了吗?身体上应该是的,她不仅不再反抗。与我在人潮中激烈性爱后,甚至对我的动作愈发迎合,一副要把朱珠从我身边挤走的样子。可曲终人散,她的背影又如此难以捉摸。正如我每次和她邂逅缠绵,总会收获冗长的沉默。  

    我不敢下车上楼,心里一直盘算,如果子珊告诉雅婷,我该怎么处理?我甚至没地方去洗干净这根用过的鸡巴,残留的精液干了,皮都要粘在内裤上。  

    「老婆,我快到家啦!」  

    「好。」  

    发了条微信试探一下,瞬间心情跌落谷底。我宁愿没有回复,那也许说明雅婷没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好」字,击碎了我所有的侥幸心理。  

    「小诗人,你来杭州几年了。」  

    微信上又有一个熟悉的头像亮起提示,头像是一幅人像画——画家仇英所作《薛涛戏笺》。  

    之前一别,我便再没有涛姐的消息。所有关切的微信也都石沉大海。我偷偷去过海棠溪养生会所,早已停业。  

    「零九年来上学,十年了。涛姐,你还好吗?」  

    「十年……够长了。姐姐毕业后离开杭州去广东,后来又回到杭州,到现在也差不多十年。」  

    「是啊,十年一觉杭州梦啊。」  

    我苦笑一声,想起了「自己」的名诗名句,改个字便是了。  

    「十年一觉杭州梦,独枕落发起身轻。」  

    「好诗好诗!」  

    「紫金常舞霸王剑,玉泉曾诵圣贤经。」  

    「涛姐?」  

    「屐没浅草眺孤山,心向断桥唤船翁。」  

    「涛姐?你怎么了?跟弟弟说啊!」  

    「早知苏小魂归处,再无青楼薄幸名。」  

    看着这四句突如其来的诗,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抽动。我清晰地知道涛姐出事了。  

    「小诗人,你觉得写得这么样?」  

    「涛姐你在哪?」  

    「首联平庸,颔联尚可,颈联不知所云,尾联一塌糊涂。唉,涛姐的人生也便是这样吧。」  

    「涛姐,你到底在哪?」  

    「刚离开杭州。别问了。祝好。」  

    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涛姐对我极好,好得没有缘由,没有根据。以至于我数次怀疑,是不是涛姐把我带坏,诱我踏上「解放天性」这条不归路。可即使没有涛姐,还有张雯,还有曼君学姐……每隔一段时间,我总会听到性的美妙,和生活的艰辛。  

    「祝好。」  

    颤抖地打完最后两个字,我便下车上楼,再也不管不顾即将到来的风雨。无论雅婷说什么,我扛着便是,难道不是她先出轨的吗?我偏要去那暴风雨的核心!  

    「老婆,我回来啦!」  

    我强装开心,刚关上门就冲过去送出一个大大的拥抱。可雅婷装都懒得装,直接从我身侧躲了过去。我说过,她是一个生动的人。快乐就把快乐写在脸上,生气就把生气刻在脑门。  

    「怎么这么高兴?」  

    雅婷的反问彻底噎住了我。我看上去真的高兴吗?怎么会?一张笑脸难道就是高兴吗?还是说人生如戏,不断的欺骗撒谎,我的演技已恐怖如斯?  

    「老婆!我们可以买房啦!」  

    「买什么房?」  

    「我加入飞宇公司,从浙江一个大老板王燕全那里拉来三千多万投资,能给我两百万呢!」  

    「王燕全!台州王燕全吗?」  

    「反正是个大建材商。」  

    「这畜生的钱你也能要!」  

    我一时呆住,雅婷这是什么意思?嫌钱多吗?  

    「那个禽兽,欺负我们娘俩还少吗?他就是个畜生!」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曾听过王燕全的名字,是雅婷妈妈跟我说过!甚至,我还见过他的背影,就在雅婷妈妈床上。  

    「没事老婆,他是个人渣,我就把他的钱都骗到我们公司来!」  

    我依然抱上雅婷,想要吻她,女人却偏过头去。我一狠心,将她的头掰过来狠狠含住她的嘴唇。雅婷使劲挣扎,可哪里敌得过我。我将她拖入卧室,两具肉体抱在一起重重摔在床上。  

    「老婆,我好想你……」  

    我解起她睡衣的扣子,不多时女人便被我扒成一只白羊。雅婷在家自不会穿内衣,一对白白嫩嫩的奶子活蹦乱跳。  

    「啪!」  

    一声脆响,回过神的女人竟一巴掌偷袭我脸颊。我气笑了,反倒停下动作,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你今天看演唱会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跟你一起那个女的是谁?」  

    「两个女的。你说的哪个?」  

    「不是子珊。」  

    妈的,就这功力还敢扇我巴掌,三言两语就把子珊卖了。而且,既然关心的是「另一个女的」,也就是说她仍对我和子珊的事一无所知?只要子珊不说我俩的牵绊,区区雅婷我自是随意拿捏。  

    「嗨,你说朱珠啊。」  

    我故意露出一口理所应当的语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雅婷仍裸露的胸。  

    「什么?朱珠?」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理直气壮。雅婷的脸上写着的「愤怒」,突然转为「错愕不解」。  

    「宋维操我老婆,我操他的不行吗?」  

    我扑向雅婷,双肘死死压着她的胳膊,手指好好把玩着这对风韵十足的奶子。我没说谎,这么久没见,我想死她了。  

    「杜牧……你……你……」  

    雅婷倒不至于发情,可话仍卡在喉头。呵,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虽然除了朱珠,我还操了十几个其它女人就是了。  

    「我可看过你们的视频。你当时被宋维操得,怎么说呢,见过发情的母狗吗?」  

    「视频?肯定是朱珠给你看的,这个混蛋女人!她还录视频!」  

    雅婷骂不动我,倒是喷起朱珠来。也许谎话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的,我竟被自己的言语打动。我现在就想重现宋维操她的样子,我要好好欣赏这头母狗生动活泼的脸!  

    「啊……疼……疼死了……」  

    不顾雅婷的反抗,我的阳具硬生生塞进她的骚屄。听说狗在交配时,公狗的阴茎会倒勾在母狗身体里,不射根本分不开。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王雅婷,我待你不薄吧?  

    「我挣多少钱?你才挣多少?好意思天天让我买房!  

    「你让我买房,买好地段。好,我现在赚了两百万,什么地段的首付付不起?  

    「倒是你他妈为什么出轨!」  

    我的鸡巴,说打桩机怕都轻了,根本就是一个钻头!又快又热的冲击,手碰一下都要起个包,雅婷的屄怕是早都烫熟。  

    「牧哥……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我脸上忍着,心里露出胜利的笑容。  

    「那天……那天我发烧……睡……睡醒了起来……」  

    「嗯?」  

    我停下抽插,高速运转的机器突然断电,大脑阵阵晕眩。可我仍想听听她说什么。  

    「我想起床看看……  

    「结果洗手间里,你……  

    「你抱着那个李晶……你还抚摸她的头发……跟摸我头发的姿势一样!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就像刀子戳我心窝!」  

    竟有这事!  

    我头越来越晕,心里百感交集,最后只余苦涩。算了,事已至此,如何还能算出,到底谁对不起谁呢?  

    「我确实抱了她,可仅止于此。你倒是被宋维狠狠操了!」  

    我的机器重新通电,恢复运转。雅婷再也无言以对,只能被我生生顶进乌云、送入天上。她的表情依然生动,可专注欣赏的我竟一时迷惑,这又是什么情绪在生动呢?  

    悔恨?快乐?愤慨?迷醉?彷徨?绝望?麻木?苦恼?  

    终于,我只看到一张纯粹的白纸。不是一张崭新的白纸,是一张写满痕迹却又全部擦掉的白纸。上面也许还残留着一张嘴,一张向我叫喊的嘴?  

    「杜牧,你这个……你这个……你……」  

    我最终没有等到那个专属于我的词。当雅婷说我混蛋,只是宣泄快乐。可她不说,也许我已真的是个混蛋。  

    我紧紧抱着她,即使她高潮,即使我喷射,我都紧紧抱着她。公狗的鸡巴软了,确实倒钩也消失了,直接从母狗屄里滑了出来。可我仍紧紧抱着雅婷,即使她再无声息,即使她看似沉沉睡去,我都紧紧抱着。我早就说过,我要锁住这个女人。  

    终于,我的眼皮也合上。我很难想象这种状态还能睡着,可我确实睡了,还做了梦。  

    当我睁眼,天蒙蒙亮。我已想不起梦里的故事情节,只记得人来人往、缤纷离奇。好像每一个睡过的女人都出现了;浙大的校园、网易的大楼也出现了;甚至我那许久不联系的爸妈也出现了,妈妈好像还长着一张涛姐的脸。  

    床上只余我一人,雅婷早已不在。手机没有信息、写字台餐桌床头柜电视机柜上也没有任何字条。套用一句著名的话,她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就回来。  

    门口有一个袋子,似乎是雅婷从日本带回来的,里面有两只维尼熊玩偶,一只白色,一只粉色,都是特制的款式。拿在手上,我忆起两人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滴血的惆怅。  

    可我已做了我所能做的!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无法停下的事情!  

    我将两只小熊放回袋子。  

    我匆匆联系了近十人,确定一切就绪,没有纰漏。  

    我打开衣柜,随手挑了一件白T恤,许久不穿已微微发黄。好像是参加活动的奖品,正面五个大红字「最忆是杭州」。  

    我走出家门,走出单元,驶出小区。渐渐升起的太阳刺着我的眼,我只好把头顶挡板放下。  

    我打开音乐,随着节奏大口深呼吸,平复自己激动的心跳。  

    我尽可能不去想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忍不住又去想了,还越想越多、越想越杂,连刚认识的两只小熊都住在脑海。  

    白色的说:「接着奏乐,接着舞!」  

    粉色的喊:「The show must go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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