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驾驶她的红色跑车,载着夫子和小陶二人已跑遍半个台北,去过无数个便利商店,终于选定了三家人口并不稠密,且无监视器的小店,做为下手的目标。
「小陶负责云河街和吴兴街那两家,夫子你呢?就是中山北路底的那家了。」琳达开始分派任务:「晚上时间动手,注意!手法要快,回家以后要多练习。」
「已经决定要干啦!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小陶似乎有意打退堂鼓,故意拖延。
「你真是一只笨狗,而且胆子小,不知道当初我是怎麽认识你的。」琳达挪挪墨镜说:「你怕什麽?第一次,我们只用安眠药吓唬他们。」
「安眠药?」夫子绉绉眉道:「琳达,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研拟一下计画,整个事情全在妳心里,我们一知半解,这样很危险,妳知不知道?」
「你们都不过问呀!」琳达也有话说:「我还以为你们完全听命行事例。」
「走,到妳家去。」夫子说。
到了琳达安和路的公寓后,琳达拿出好几罐的摸摸茶出来,放在茶几上,又取出几管针筒道:「现在我先示范几次,然后你们自己多练习,最后我再将计画告诉你们。」
她拿起针筒,对着摸摸茶纸罐的开口附近,一针戳下去,并未费多大力气,针尖即没入纸罐内,很快地,针筒内的液体即送入罐内,全程不到十秒钟。
「给这些摸摸茶打针,只有这种中型纸罐最适合,他们不会为了防止我们的要胁,而不出产这种纸罐品,开玩笑,那将损失多少钱?」
她发给他们一人一支针筒后又道:「我之所以选定那三家,是因为他们库存的摸摸茶全放在角落,与柜台间有货架挡着,店员看不到。你们只要打开盒盖,随便挑其中的一罐摸摸茶,一针注射下去,再盖好盒盖,不用半分钟,回来的途中,即打勒索电话到润开,就等着收钱了。」
「妳说第一次只用安眠药?」夫子问。
「当然,我们的目的只在恐吓李焕然,下安眠药,他们自然能化验出来,不过,你们在打电话时一定要事先声明,这一次用的是安眠药,下一吹可就不是啦!」
「那是什麽?」小陶也问。
琳达叹了一口气说:「小陶,用用脑子好不好?你管他是什麽?砒霜行不行?氰酸钾行不行?李焕然不会等你们真用到这些,就投降了。你想想看,只要几颗安眠药就达到目的,天下有这等的好事?」
「之后怎麽办?」夫子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们来推演一下好吗?」
「你就怕我陷害你们是不是?」琳达有些不悦:「你们失手被削了进去,对我会有什麽好处?」
「我不是怕妳,现在,我们三个息息相关,如果我们被抓,妳也同样怕我们供出妳是主谋,对不对?」他格外强调「主谋」二字,明显地也是一种牵制。
「你很聪明,很有可能成为我的宠物。」琳达邪邪地看夫子一眼后续道:「润开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会立即派人去收回你们下药的那三家的全数摸摸茶,这是他们那本秘密计画中的处理步骤;然后,会由李焕然主持一个紧急会议,另一方面,他们会把那些摸摸茶全部拿去化验,结果出来以后,立刻送至秘密会议室,证实你们所说,确实有安眠药成分,那些凯子知道我们是玩真的了,针对要否报警,会有一个短暂的争执。为什麽是短暂的呢?因为专家早已研究过,下划线是三千万,勿报警,以免损失更大。于是,他们决定再接受更进一步的指示,按兵不动。」
「接下去说。」夫子再发言,他的「求知欲」很强。
「这一回再打电话就要指示他们付款的办法了。」琳达思考了一会说:「历来勒索的案子,往往失败在这里,所以非得小心不可。」
「妳不是说润开不会报警吗?」小陶总算找出一个盲点来证明自已不是太笨。
「他们计画上是如此,但谁知道就不会报警了呢?」琳达白他一眼:「难道我们叫他把钱送到家里来,还开一张收据给他,他会答应吗?白痴。」
「的确,这是全案的关键所在。」夫子替小陶解围了:「那妳想好对策没?」
「山人自有妙计。」琳达笑起来十分迷人:「我会叫李焕然准备三个同样的袋子,由他自已亲自出马,沿复兴南北路人行道从头走到尾。三个袋中只有一个袋子装三千万,另两个袋子全装废纸。走一段路后,我会叫他先丢下一个装废纸的袋子入垃圾筒内,大白天的必定有好奇的路人会捡起袋子来看看,如果有跟踩的警察也必然会立即采取行动,如此就曝光了。」
「被我或小陶发现?」夫子问。
「当然。」琳达说:「你要搭乘捷运,在复兴、木栅线上来回往返,一路监视着李焕然的行动,发现有条子采取行动,即刻通知大家取消计画;若没有,他又丢了第二个伪装袋子,继续往前走,直到复兴南路近和平东路口了,就轮到小陶取钱了。我们事先弄一个垃圾筒在下水道人孔盖上,筒底是空的,小陶事先躲在下水道中,等李焕然接到指示,投钱袋入垃圾筒内,便直接掉入下水道中,小陶取了钱后,立即往下一个人孔处跑,钻出来后即骑上事先准备好的机车,把钱送回来,就大功告成了。」
「这计画是很周密,有好几处段落可以防止条子跟踪。」夫子说:「不过由谁来跟他联络呢?不可能是妳吧?」
「我说过,我从头至尾不能见光,连发声都不行,李太了解我了。当天下指令的是小陶,他在下水道内打行动电话,不容易被跟监。」
「我有一个疑问。」小陶有些怯生生地望着琳达,生怕提出的意见不成熟,又被取笑:「我当天应该做何打扮?」
他们二人都笑了,小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不是叫你去推销东西,不用穿西装打领带。」琳达转对夫子说:「弄一套清洁工的制服给他,如果他穿西装从下水道中冒出来,我保证会上报纸的头版。」
「琳达。」夫子又问:「妳为何要指定李焕然本人送款呢?」
「你知道吗?」琳达又送出一个迷人的笑:「我现在想到这家伙,在这麽热的大中午,背着三个袋子走完复兴南北路一整条街,恨不得马上跑去搭捷运观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