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门庆服装商场开张后,韩道国特别忙,商场共有三十多号员工,全靠韩道国上下张罗,还三天两头到处开会,忙得连回家同老婆亲热的机会也不多,把个王六儿丢在家里,白天晚上靠看电视打发日子。王六儿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天天盼望有人敲门,先前的皮绊何官儿很机警,知道王六儿同西门庆相好后,知趣地撤退了,现在还经常来敲门的,自然只有西门庆了。这天,王六儿像只懒猫,蜷缩在沙发一角,正在看电视连续剧《流氓大亨》忽听得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六儿喜孜孜小跑过去,拉开门一看,闯进来的却是小叔韩二捣鬼。王六儿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你这个惹祸的,这会儿你哥不在,寻上门来做甚?”
韩二捣鬼嘻皮笑脸地说:“哥不在家,才正是好时候哩,嫂嫂,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说着便动手动脚,从背后拦腰抱住王六儿,一双手直往她怀里摸。同西门庆勾搭成奸后,王六儿哪还把寻常男人放在眼里,她挣脱开韩二捣鬼的手,冷笑一声,说道:“手脚放规矩些,你若是再这般放肆,回头我告诉你哥,叫他好生教训你。”
韩二捣鬼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愤愤不平,说道:“你以为你是啥好货色,先前你我在一起,什么不规矩的事没做过?”
王六儿道:“你甭拿先前的事儿说,怪我先前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韩二捣鬼听王六儿这么说,索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道:“我这个不中用的,今天偏生就赖在这儿了。”
说着翘起二郎腿,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开点心盒,抓起一把糖果,剥了纸往嘴里喂。眼看着自己为西门庆准备的糖果被二捣鬼糟蹋,王六儿心痛得不行,大声嚷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打110报警了。”
韩二捣鬼不理她,依然边吃糖果边看电视,满不在乎地说:“电话放在那儿,你打嘛,我正好没个吃饭的地方,进到号子里,也省得我再为吃饭操心。”
韩二捣鬼这般泼皮无赖,王六儿拿他毫无办法,又担心他久坐,待会儿让西门庆撞见了,自己会平白无故受些嫌疑,于是说话口气软了许多:“二捣鬼,别为难嫂嫂了,平时你需要什么,只在开了口,我们总是千方百计满足你,为人要讲个良心,嫂嫂这半辈子,也没有做啥对不起你的事。”
韩二捣鬼刁蛮地说:“讲什么良心,我的良心让狗吃了。”
王六儿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此刻急得眼圈已经发红了,说道:“二捣鬼,事情摊明了说,你想怎么样?”
韩二捣鬼像个庄重的法官,一脸严肃地说道:“嫂嫂,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重新跟我好,我知道嫂嫂心里装的人多,又是我哥,又是何官儿,现在又有一个西门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三不知能同嫂嫂睡一觉,也就满足了……”
不等韩二捣鬼说完,王六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们之间无论如何不能继续了,接着说下一条吧。”
韩二捣鬼停顿一会,说道:“再一条嘛,得叫嫂嫂破费一些儿,我最近在赌场上运气不佳,老是输钱,想找嫂嫂借万把块钱去扳本。”
王六儿是个嗜财如命的女人,这第二个条件,她更不能接受。韩二捣鬼撇着嘴说:“既不肯同我睡觉,又不肯出钱,这事儿难办了。嫂嫂,我再提个最低要求,你用嘴巴同我玩玩吧。”
此刻王六儿如入樊笼,只剩下被人摆布的份儿,小声央求道:“说清楚了,这是最后一遭儿,往后你别来纠缠我。”
韩二捣鬼一心只想糊弄她到手,哄她道:“行行,依你的,最后一遭儿。”
谈判结束了,接下来是实施阶段,王六儿红着脸催促道:“还不快些,待会儿让人撞见了,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韩二捣鬼嘻嘻笑着,正准备脱裤子,又住了手,侧起耳朵听了听,门外一阵马达声由远而近驶来,“嘎吱”一声,汽车在门口停住了,有人按了三声喇叭,不消说,是西门庆来了。听见汽车喇叭的声音,王六儿慌忙起身去开门,一边回头对韩二捣鬼小声说:“是西主席来了,还不赶快把沙发收拾一下。”
韩二捣鬼一边扣裤子一边说:“管他西主席东主席,我没犯法,怕他做甚?”
正说着,西门庆已经进来了,兴冲冲伸出胳膊,要搂抱王六儿,忽然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朝王六儿看了看,问道:“家里还有客人?”
王六儿脸上难掩几分尴尬,说道:“哪里是什么客人,这是韩道国的兄弟,名叫韩二捣鬼,赌博输了钱,到我家来借钱的。”
那韩二捣鬼是个难上台面的家伙,刚才嘴上狠巴巴的,这会儿见了西门庆,却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悄没声儿,听见王六儿提他的名字,韩二捣鬼站起来,朝西门庆点头哈腰,笑着打招呼道:“西主席你好。”
西门庆用鼻子哼一声,算是答应了。韩二捣鬼自讨没趣,也不再多说话,瞅个空儿出门,一溜烟地跑了。看着韩二捣鬼慌张逃走的样儿,西门庆心中顿生疑狐,向王六儿问道:“这个混混儿,他没欺负你吧?”
不提这话也罢,一听西门庆说到“欺负”二字,王六儿满腔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扑到西门庆怀里,嘤嘤哭了起来。西门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抱着王六儿,像哄婴儿似的,用手拍打她的后背,说道:“快告诉我,他把你怎么样了?”
王六儿抬起沾满泪水的脸,说道:“他能把我怎么样?他又敢把我怎么样?往日我受人欺负,是因为背后没有硬气的男人,如今我成了西主席的人,有西主席为我撑腰,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西门庆撵动手指,刮着王六儿脸上的泪水,放到嘴边吸吮,笑着说道:“好个乖巧的六儿,越发会说话了。”
王六儿道:“庆哥别笑话我,六儿哪里会说话,一根直肠子,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毫无遮栏说出来了。”
西门庆抱着王六儿,一边亲她的脖颈,一边问道:“小乖乖,告诉庆哥,那个二捣鬼怎么欺负你了?”
王六儿这才仰起沾满泪痕的脸儿,将二捣鬼进门后如何想调戏她、如何敲诈勒索借钱、如何赖在这里不走,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唯独有意漏掉了最后口交未遂那个细节。西门庆听得火冒三丈,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混账东西,太岁头上动土,摆明了不是找死么?”
说着掏出手机,拨个号码,电话很快通了,王六儿听见西门庆说道:“云里手,有个事赶紧帮我去办了。”
接下来,王六儿断断续续听见西门庆向云里手交待,叫上草里蛇鲁华、过街鼠张胜,找到韩二捣鬼后,先揍他一顿,只管狠狠揍,别打伤他内脏,揍过之后,扭送到城南派出所萧所长那儿,让公安去处理。王六儿一边听着,一边在西门庆怀里扭捏,又拿过茶几上的指甲刀剪指甲,说道:“庆哥工作这么忙,还让你为六儿的事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西门庆说:“你不知道,这种二流子,若放过了他,等于为虎作伥,助长歪风邪气,不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
王六儿脸上破涕为笑,说道:“庆哥说得也是。”
见王六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西门庆乘胜追击,将她按压在沙发上,一递一口儿地亲嘴。王六儿说:“庆哥,你不知我多想你,什么时候拿刀子剖了我的心,叫你看看才好。”
说着把茶几上的糖果盒端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脱好,往西门庆嘴里喂。西门庆嚼几口,也不往喉咙管里咽,又送回王六儿嘴边,俩个人就这样你递我一口,我递你一口,弄得半个脸黑糊糊一片,王六儿摸出手镜一照,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庆哥,你看我们脸上黑的,都变成了乌龟王八了。”
西门庆在她脸上揪一把,说道:“小乖乖,乌龟王八这会儿不在家哩。”
王六儿瘪瘪嘴,佯装生气地说:“我一片真心对你,反倒遭你取笑,不玩耍了。”
说着要从西门庆怀里挣出来。西门庆身子紧紧按压住她,嘻笑着说:“小骚蹄子,逗你玩儿哩,问你句话,你老公韩道国知道我俩的事儿不?”
王六儿道:“他知道又怎样?庆哥被人称作花将军,莫非就芝麻大点贼胆儿?”
西门庆道:“笑话,我怕个甚?就是拐骗了西施、强奸了嫦娥,哪个奈何得了我?试看今日之天下,谁能灭了我的泼天富贵?”
西门庆说得兴起,不由分说,抱起王六儿,径自往卧室走去。王六儿是个特会来事的女人,见西门庆好兴致,也乖乖地俯下身子,用嘴巴去舔那话儿,把个西门庆撩拨着啧啧连声,像害牙痛似的直叫唤:“六儿我的亲亲,我从没见过你这般会玩耍的。”
王六儿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好马要有好骑手,六儿有今天,还不是全靠庆哥调教的结果。”
西门庆捧着王六儿的乳房,一个鹞子翻身,把她压到身下,说道:“快让我来骑骑这匹好马。”
二人正笑闹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西门庆抓过来一听,是云里手打过来的。云里手在电话那头说:“庆哥,事情办妥了,草里蛇鲁华、过街鼠张胜俩个,把韩二捣鬼揍得鼻青脸肿,这会儿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在喊大爷饶命哩。”
西门庆道:“去问问他,再敢欺负他嫂嫂王六儿不?”
果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凶狠的声音吼道:“韩二捣鬼,西主席问你话,还欺不欺负你嫂嫂王六儿?”
韩二捣鬼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小的……再不敢了。”
云里手向西门庆汇报道:“韩二捣鬼说他不敢了,是不是扭送派出所?”
西门庆沉吟片刻,低下头去问正听得入神的王六儿:如何处置韩二捣鬼?王六儿像个骄傲的公主,娇声说道:“这种可恶的,真该送到派出所,叫公安好好整治他。”
西门庆拿起电话正要发指示,又被王六儿拦住了,说道:“还是算了吧,念在韩道国的面子上,这回放他条生路。”
西门庆这才告诉云里手,叫那边放了韩二捣鬼。